飯。
伊泰阿吃飽了後,端著王惠早已泡好的熱茶順順食。
房門一響,胖乎乎的拖津蹬著小短腿跑進來抱住了伊泰阿的腿阿瑪阿瑪的叫著,實在是讓伊泰阿疼愛不已。
伊泰阿哈哈笑著抱起拖津,好好親了一口。
拖津一邊擦著臉蛋,一邊對著殊蘭怯生生的叫了聲,“額娘。”
殊蘭板著臉哼了一聲,拖津膽怯的向後縮了縮,他對這個名義上的額娘怕的很。
伊泰阿哼了一聲,“我不在家的時候,你們好好相處,如果這個時候還在家裡給老爺扯後腿,別怪老爺我回來不客氣了。”
伊泰阿這話擺明是對殊蘭說的,殊蘭眉毛一立就要發飆,她雖說是個女子卻是個火爆性子。
格佛荷拉了她一把,殊蘭想了想,又憋回去了,畢竟是出征的日子,她就是粗陋些,也知道這個日子不能給出徵的人添堵。
此時伊泰阿的老孃訥敏走了進來,短短三年,訥敏的頭髮全部花白了,走起路來有些蹣跚。
“額娘,你就不用出來了。這天頭還是有點冷的。”伊泰阿上前幾步扶住訥敏。
“躺不住,你和巴彥阿都要出征了,額娘心裡惦記啊。”
訥敏說話有些顫抖,她如今一聽出徵心裡就是突突的跳,額魯的死讓她坐下了病。
伊泰阿安慰了訥敏幾句,他是抽中的,而巴彥阿如今是鑲白旗甲勒額真布拉的紅人,布拉出征,巴彥阿當然跑不了。
巴彥阿如今也是一個領崔了,而他伊泰阿還是個老領崔。
說來他還能坐在領崔的位置上都得感謝弟弟,他的牛錄額真阿吉之所以沒有撤了他就是看在布拉的面子上,有時候他想起來也是好笑,他什麼時候得靠弟弟才能活得好些了。
說起這個就得佩服阿瑪的遠見啊,伊泰安鄭重的給額魯的牌位上了一炷香。
他心中許願阿瑪在天之靈能保佑他全身而退,至於什麼立下大功之流,他早就拋之腦後了,如今家裡錢糧還能支援,他就沒想著有太多的收穫,一個過了氣的牛錄額真之子還有什麼其他的奢求不成,他只求能平安歸來保全妻子。
上香完畢,伊泰阿在阿林的侍候下全身披甲,拿起長槍步出堂屋,會同幾個護衛出了院門。
阿林和幾個護衛牽來了十幾匹戰馬,伊泰阿翻身上馬,他回頭向訥敏、殊蘭、王惠、拖津告別。
一行人來到了打穀場,只見幾十名旗丁身穿各式的鐵甲,還有些餘丁是自願出征打草谷的。
伊泰阿點了一遍名字,看看沒有缺人,他呼喝一聲,當先催馬前行,後面是歡聲笑語的旗丁們,每一次攻伐大明京畿地區對女真人來說都像是過年一樣要啥有啥,每人心裡都想著搶一把能花銷幾年的了。
路上他們遇到了大批興高采烈的各期旗丁,他們都是精神抖擻的全甲行進,期望這又是一次大收穫的旅程。
齊布琛也在同家人告別,他的阿瑪額娘將他送出家門。
如今牛錄額真齊布琛大人不是當年那個小小的輔兵齊布琛了,他的宅院是三進三重的院落,家裡養著輔兵六七人,還有漢奴十來人,侍候著家小和近千畝地。
齊布琛家因為齊布琛的升職早就擺脫了破落戶的模樣,無他,齊布琛隨著牛錄額真那爾布立下了大功,在大淩河之戰中抓獲了大批明人軍將,這個功勞足以讓那爾布升任甲勒額真,而齊布琛順理成章的升任牛錄額真。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這個道理什麼時候都是通行的,齊布琛娶了那爾布的一個庶出的女兒塔娜,也是那爾布的女婿了,有那爾布幫襯,他這個牛錄額真可是貨真價實的實權人物。
只要有差事,就有來錢的道道,這幾年齊布琛家像是吹氣球般的膨脹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