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英愣了一下,施禮退後,趙烈的話語聲音不小,其他所內軍將都聽到了耳裡,幾人都是靖海衛的地頭蛇。趙烈與上司不和之事都有聽聞,不過雙方對立到如此地步,或者說趙烈如此不恭敬上司,還是讓他們大吃一驚。
祝英嚴重不看好趙烈,心道你是千戶,是登萊都司都指揮同知威海水師指揮使趙海明的衙內,不過您老爹是水師,在步軍中沒有實權。你同衛指揮使交惡,只怕你老子也沒辦法看護你。當真是嘴上沒毛辦事不牢。
祝英不經意間離趙烈遠了一點,其他幾人也是如是辦理,只見趙烈、李明峪一前一後突兀的立在前方。
趙烈左右看看,只見幾人雙目平視,齊齊避開自己的眼睛,一副我在專心等人。沒看到的模樣。
趙烈灑然一笑,整理甲冑,扶刀而立,目視塵土大揚的遠方。常大人到了。
常汝寧和幕僚護衛等三十餘騎盔歪甲斜、渾身塵土、暗淡無光的從塵土中小跑出來,據趙烈等人只有幾十步了。趙烈紋絲不動,冷冷的目視一眾人等來到十步停下,才趨前兩步跪拜於地,“左千戶趙烈拜見指揮使常大人。”其他軍將一體跪拜。
“諸位請起,本將沒有通報行止,諸位是如何知曉本將的行蹤的。”常汝寧面上笑容可掬,眼神卻是冰冷的問道。
他心中十分惱怒,自己就是為了打趙烈一個措手不及,當下趙烈卻在城外迎候,自家已是小心謹慎,趙烈卻早已知曉,是何道理。
“大人,本千戶所乃是軍屯所,四周風吹草動屬下必要全盤知曉,如此才能安守海疆,不負天子所託。”趙烈渾不在意,微笑著譏諷道。
常汝寧恨恨的看了趙烈一眼,真是個滑頭,所有的說辭都是滑不留手,表面上還都是錦繡文章,你還不能急,否則就是你失禮了。
“趙千戶,當下帶本將到赤山點檢兵丁、庫藏、馬場。”常汝寧在馬上命令道。
“大人,現下已是午時,屬下已在官署備下酒宴,大人還是用過午飯後再行點檢。”趙烈是笑非笑的說道。
實際上他根本沒有預備酒宴,常汝寧既然報了打他一個措手不及的主意,如何能讓趙烈有一個酒宴的功夫收拾收尾。
“不必了,本將乃是天子任命的靖海衛指揮使,身負據守靖海衛的重任,如今所內殘破,兵甲不修,如何讓本將心安,趙千戶,即刻辦理。”常汝寧此刻一身正氣,趙烈如不是深知此人目的,也能被其表象矇騙。
“如此,大人請。”趙烈不再多說,對於如此演技高明的影帝,趙烈是不打算配合他演出了。趙烈吩咐一聲,身邊兩個護衛先行奔向官署。眾人進入城堡。
常汝寧對於赤山堡的外表沒什麼可說的,同樣的夯土城牆,包磚脫落,就是缺乏錢糧所致,如果藉此呵斥趙烈又會同右千戶所一般回返衛所身上,他是不打算自取其辱了。
常汝寧進入堡內,只見不算寬闊的街路乾淨整潔,行人穿著乾淨整潔,走起路來精氣神十足,堡內屋舍大部是新建的,可過其他城堡的破敗,此地的感覺讓人眼前一亮。
趙烈、李明峪、祝英、鄭益民、劉平等人引領常汝寧等人來到堡內千戶所庫房,主官庫藏的副千戶鄭益民拿出帳薄,隨常汝寧前來的兩個幕僚接過帳薄開始一一檢點。
五百石米糧半石一袋整整齊齊的碼放在兩間庫房中,五百支長槍、兩百把長刀、七十餘面鐵盾、四十餘弓弩,兩千餘弩箭,二十四副扎甲、三十餘皮甲、五十餘棉甲、黑火藥六百餘斤、木擂、鐵擂四十餘、可回收擂具十餘、三門銅炮,件件都是保養極好。
刀槍泛著寒光,甲冑沒有灰塵。黑火藥黑的純正,常汝寧甚至開啟了兩袋米糧,雖說不是大米白麵,只是高粱米和黑麵,不過一看就是新糧,常汝寧心中無語。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