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漫漫。 南昭國沒有宵禁的規定,但這會兒實在已經很晚了,大街上沒什麼人。 只剩一些店鋪門口掛著的燈籠,還在招引著夏日的蚊蠅,圍繞其飛舞。 偶爾,一兩隻蚊蟲從耳邊飛過,還能聽到一些“嗡嗡嗡”之聲…… 回去路上,不說葉蓁蓁,心裡有多少思緒翻湧。 就連阿璃,今日再次看到慕容烈和阿姐抱在一起,對他的觸動也都不可謂不大。 慕容烈不見的這半年多,雖然他看出阿姐有時是傷心難過的,可他自己,內心卻有一些小竊喜。 他一邊期盼著慕容烈最好就此消失,永遠不要回來。 一邊又對自己竟有如此陰暗心理而自責。 覺著阿姐都不開心了,他卻還在這祈禱偷樂…… 他好壞,他對不起阿姐。 於是,他更為寸步不離地跟在阿姐身邊,想要給她安慰,代替別人,給她依靠。 讓她看到他,讓她意識到沒了別人,他也是個值得依靠的真正男子漢了。 從前,他不著急。 他們有同生共死、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情誼。 他相信,只要他長到一定年紀,變得足夠強大,阿姐總能發現他,看到他,甚至愛上他。 可是,他錯了。 這些年,有不少人,戰驍,林錚、慕容烈…… 他們一個個走進阿姐的心裡,又一個個離開。 他看著阿姐時而開心,時而難過,心情起起伏伏…… 可她自始至終沒有回過頭來,看過他一眼。 以看男人的目光,看他一眼。 思及此,阿璃的眸光在暗夜裡,變得更為暗沉晦澀。 他急了! 也惱。 尤其是慕容烈今日的突然出現,讓他猝不及防,他徹底慌了。 阿姐竟會為了慕容烈,那個始亂終棄的紈絝子弟,而緊張期待…… 而騙他,說自己要留在醫館加班。 為什麼,別的男人,總是能那麼輕易牽動她情緒? 她今晚,還為了別的男人痛哭流涕至此。 但印象中,她從未為自己如此流過淚。 為什麼? 他哪點比不上那些男人? 他不能讓此種情況再繼續下去。 他的阿姐,從今往後,只能是他的。 不可以再被別人,拐了去。 她的哭,她的笑,她往後的一切,都只能是為了他。 “阿姐,這兩日,你若有空,就繡兩個香囊吧。” 孫璃走在後面,望著前面那道纖細的背影,突然出聲。 打破了路上的寧靜。 “嗯?”葉蓁蓁飄遠的思緒,被他突兀的話題,給拉了回來,“什麼?香囊?” “對啊,你忘了?”阿璃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上次你不是答應我的嗎?你負責繡兩個香囊,我負責配草藥。 我們一人一個,佩戴在身上,可以清熱解暑,還可以驅趕蚊蠅呢。” 說著,他仿似為了印證自己的話,還在空中“啪”的一下,打了個蚊子。 “哦,好啊。”葉蓁蓁想起來,好像是有這麼回事。 想著繡香囊剛好可以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避免自己胡思亂想,便欣然答應下來。 “明日如果有空,我就找些布料繡起來,放心,我手工好,很快就能做出來。” “嗯,不用繡得多精緻,能裝草藥就行。最主要是要快些,不然……” 孫璃又伸手打了個蚊子,“不然,你看咱們每晚都得這樣喂蚊子。 再說,再拖下去,這夏天都快過完了,還驅什麼蚊?” “好啦,知道啦。”葉蓁蓁有些不好意思,當初她滿口答應,結果事後又忘到九霄雲外了。 不過,也因阿璃的這一打岔,將她從一直沉浸的悲傷情緒中拉了出來 …… 隔日,兩個繡工精緻簡約的小香囊便做好了。 只是,阿璃看到手中的兩隻香囊時,卻目光又沉了沉: 兩人的香囊完全不一樣,用的都是做衣衫用剩的碎布料子,阿璃的是藏藍色暗紋綢布的,而葉蓁蓁的,則是淺碧色明紋布料。 “怎麼了?阿璃。”葉蓁蓁瞧他面色不對,“可是有什麼問題?” 阿璃回過神來,搖了搖頭,“沒事。 我只是以為阿姐同時繡兩個香囊,會用一樣的面料,沒想到阿姐還真是別出心裁,竟用了不同的。” 葉蓁蓁敲了敲阿璃的腦袋,“你當阿姐老糊塗了呢? 相同布料的香囊,那是情侶帶的,是情侶間的小情趣。 咱們是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