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烈也是笑著回應,他心裡曉得這般官場老油子面上是不會露出半點端倪,至於那個心中不忿,是否有點小動作還得日後事上看。
“自從常大人隨軍出征後,如今指揮一職虛懸,許多庶務不能辦理,如今趙大人一來,我等也就有了主心骨了。”吳海的胖臉上笑容滿面,神態謙恭。此時,交結已畢,眾人輕鬆下來,閒聊幾句。
“吳大人乃是昔日本將的老上司,對本官向來照拂,日後本官還有多多借助之處,到時萬望吳大人不要推辭。”吳海如此曉事,以往也合作愉快,趙烈當然要維護這種關係。
吳海立時笑容更盛,“屬下敢不盡力。”
其他眾人盡皆羨慕,這個吳胖子不虧是不倒翁,看看,面對昔日下屬,如今不過二十出頭的上官,施禮恭維全然沒有遲疑,這軟話遞的這個快,姿態這個低,彷彿早先他就是趙烈的下屬。如今這老小子轉身就又成了趙烈的嫡系,這般功夫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
霍谷山就做不到,他附和兩句,但是實在沒法屈身,沒法子就是這般要面子活受罪的人,這也是多年升遷不易的因由,雖說他也是趙烈素識,當年趙烈上任左千戶所就是他陪同的,不過,如此折節下交他還真做不到,拉不下臉來啊。
“霍大人,當年本官初入靖海衛,就是霍大人陪同前往,本官向來心中惦念,這一向可好啊。”趙烈笑問。
“多謝趙大人掛念,下官對趙大人此番京畿大勝也是仰慕的很,我靖海衛此番也是揚名京畿,簡在帝心了,下官在此恭賀趙大人了。”趙烈如此折節,霍谷山再不曉得如何做,那他今日絕不會在這個位置上。
一時間,恭賀之聲四起,這就不算是恭維了,不管趙烈是如何仰仗其老爹立下殊攻,畢竟是親歷戰陣,陣斬敵酋,這就是武將的榮耀,有多少紈絝敢與建奴搏殺的,高下立判嘛。
趙烈一一笑著回應,立時,官廳內極為的和諧。
傍晚,眾人在酒樓擺下酒宴為趙烈接風洗塵,大家是盡歡而散。
第二日一早,趙烈讓李績號送盛華回返登州,自己帶領著眾人親往碼頭送別。
接下來,趙烈則是會同吳海等人開始盤點靖海衛的庫房、屯田、備軍等事宜。
經過三天的盤算、清點,徐鴻統領人員終於將靖海衛的家底呈現在趙烈面前。
趙烈大略一看,真是呲牙咧嘴,如今靖海衛可算是窮困至極。
庫房裡一件鐵甲都沒有,就連棉甲都沒有十件,火銃只是留下了十餘個殘破的,騾馬只餘下十餘匹老弱,耕牛倒是有二十餘,火藥四百餘斤,虎蹲炮四門,其中一門開裂,長槍四百餘,其中百餘枝朽爛,鐵盾全無,腰刀一百餘,能用的不足三十,戰襖能用的不足二百。米麵雜糧二百餘石,銀兩千七百六十餘兩。這就是全部的家底。
之所以如此的悽慘,那是因為靖海衛入京勤王,將所有的兵甲幾乎一掃而空,這些都是保命的物件,同建奴交鋒那是怎麼小心在意都不為過,常汝寧為了自保不得不如此。
因此,靖海衛的庫房基本告罄,這還是因為行軍不便,否則連虎蹲炮都剩不下,這玩意雖說射程不遠,畢竟是個殺器,就是移動不變,因此倖存。
李明峪、徐鴻看到趙烈的苦臉也是好笑,趙大人向來對錢糧看護的緊,面對如此一窮二白的家底當然不悅。
“大人,靖海衛如今這般困窘,也是情有可原,想來入京勤王的各軍庫房都是如此。”李明峪笑道。
“本官自是曉得,只是如此困窘還是出乎意料,至於這些東西嘛,很多可是成了建奴的繳獲,我大明軍向來是建奴的運送大隊,沒刀沒甲找大明要嘛。”趙烈嘲諷道。
黃漢、徐鴻等人哈哈大笑,對於明軍那可憐的戰力,他們真是看不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