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慘烈的場面讓他至今想起來都是心有餘悸。
“岸信箋大人不至如此吧,明人如是如此悍勇,何至於讓我日本一些浪人就攪得聞風喪膽,在沿海遍佈軍堡防範。”上田信繁挖苦道。
沒錯,他們都是陸奧各藩的援軍,但是在倭國越是近鄰越是仇恨,因為百年來的相互吞併,使得近鄰很多都是有血海深仇。
況且上田信繁就是被最上家家督趕來的,因為他上田家實力膨脹很快,家主受到了威脅,逼著他上田家出兵,而家督不過出了區區五百足輕,簡直不值一提,上田信繁正是氣不順的時候。
聽聞岸信箋這個猥瑣老頭推崇明軍,即刻開口譏諷,明軍,哼哼,在朝鮮也不過如此而已,和渡海遠征的各大名的麾下站個平手而已,如不是各個大名各懷心事,最後的勝負也未可知。
“要說明人的步軍,呵呵,”岸信箋不以為意的搖搖頭,“但是明人的騎軍戰馬高出我軍半頭,全身具足,利用馬速衝擊起來足輕難以應付,就是騎備上去也就是勉力支撐。”
他對於上田的諷刺,毫不在意,伊達家、最上家、相馬家為了陸奧霸權爭奪了幾十年,關係能好才怪,不值一哂。
“岸信箋大人,明人騎軍當真如此強悍。”松前景廣盯著岸信箋問道,這個是他最關切的,畢竟首當其衝的是松前家。
“那是當然,如果我足輕大隊沒有鐵炮壓陣,一次衝陣,我步隊就得被衝散,他們弓馬嫻熟,能一連氣開弓二十次,他們的騎弓的射程同我足輕步弓相同,全甲衝陣更是氣勢洶洶。”老頭頭一遭沒有卡巴眼睛,定定的回看松前景廣,都是親身經歷的事,有什麼不能說的。
松前景廣看到了老頭眼裡的堅定,看來這個糟老頭沒有扯謊,他回頭看向松前公廣。
松前公廣皺了皺眉,這可是不大好辦了,明人可是有數千騎軍,這個讓他心中打鼓。
“最可怕的是數千騎兵一同衝陣時的情景,漫天沙塵騰起,千萬馬蹄踏地讓地面顫抖,鐵甲武士揮動刀槍全力衝陣,要不是當年各個大名麾下都是久經戰陣的武士,恐怕就得即刻潰逃,就是如此也有當場逃跑的。”
岸信箋咔吧著小眼睛回想著。
“岸信箋大人所言太過了吧,如此明人還不得即刻將我軍趕下海,如何相持了十年。”黑木智久也是搖了搖頭,他們三家相互拆臺是傳統,無他,下意識的行為。
“呵呵,黑木大將有所不知,明人當時火器不多,射程不遠,沒有我軍鐵炮射程遠,這讓他們騎軍步隊吃了大虧。”
岸信箋好涵養,不以為意的笑道。
“只是此番不同啊,這個明人的鐵炮極多,鐵炮足輕能佔其軍兵近半。”松前景廣憂心忡忡道。
嘶,這下十幾人都吸口涼氣,孃的,這股明人太奢侈了吧,要曉得鐵炮在倭國並不便宜,便宜的有,一些本地打製的鐵炮便宜一些,但是射程只有價錢貴些的南蠻鐵炮的一多半,而且由於鐵料不行,極為不耐用,很容易炸膛。
因此有實力的大名也沒有配備這麼些鐵炮足輕,實在是耗費不起。
就是幕府將軍的旗本常備的鐵炮足輕也不過是從南蠻人那裡購入了一些射程遠的南蠻鐵炮罷了,其他還是用自制的鐵炮應付。
“他們的鐵炮射程如何。”岸信箋最為關注這個問題。
“不是曉得太過詳盡,只是曉得和我家的鐵炮射程差不多。”松前景廣乾巴巴的回道。
這下不好玩了,一眾人等都是腦補了一下,以往用眾多鐵炮壓制明軍騎步軍,如今明人的鐵炮不比他們的少,如何對陣。
“其實就是明人的鐵炮不少,我等也不用驚懼,一旦混戰開來,明人很快就會堅持不住,最先逃竄的往往就是他們,就是這數千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