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黑色,腳上穿著一雙滿是灰塵的皮靴子,這一身的扮相同其他商隊的人員也沒什麼分別,極不起眼,要不是腰胯一柄腰刀,別人很容易忽視他的護衛身份。
此時掌櫃的正在吐沫星子亂冒的向四周的人們推銷自家的牲畜和各種皮貨。
潘遠近則是氈帽遮陽安靜的坐在一邊,因為氈帽下面陰影的原因別人很難看清他的眼睛,這會外表安靜的他眼睛確是不斷的盯著喜峰口關隘的動靜。
坐了四個時辰,他發現喜峰口守衛城門的兵丁們有老有少,各個骨瘦如柴,只是站了一會,就都沒了站相,身上沒有披甲,鴛鴦戰袍已經看不出本色,破爛不堪,也就是勉強蔽體,手裡拿的長槍鏽跡斑斑一看就是久不操練。
他們萎頓的歪在那裡,只有有人出入時,他們才精神起來,那是因為有著入門錢,這是唯一吸引他們的了。
潘遠近給他們下了定論,一個甲兵能戰十個這般乞丐兵,還是綽綽有餘。
從西邊古北口,五道梁,經將軍關一直到喜峰口,大同小異,整個長城沿線都是由大明乞丐兵守護,潘遠近心中鄙夷,這般兵將無礙乎三兩年丟掉遼東千里江山,都是廢材。
潘遠近大金國漢軍三等參將,乃是李永芳愛將,從撫順開始就跟從撫順駙馬。乃是李永芳的嫡系手下。三年前。皇太極登基以來命李永芳負責探查大明虛實以來,他就負責薊鎮和宣府的哨探,他利用大明關隘中可以自由出入的商隊為掩護,多派人手探查兩鎮的邊情,將兩鎮的軍將可說摸個底掉。
宣府鎮面臨北虜的威脅,各個兵將總算是有操練,總兵麾下的戰兵還是保有些許戰力。
至於薊鎮西有宣大拱衛,東有山海。遼西抗拒金國,備有大明冊封的朵顏三衛,多年沒有戰事,加上朝廷著力武備遼鎮和宣大,此處的衛所兵、戰兵營都是一群收門稅的稅丁而已,既不能戰也不敢戰,兩相比較薊鎮就是那個軟柿子。
此番之所以潘遠近親自出馬,就是因為數月前皇太極命令李永芳仔細探查宣府和薊鎮明軍守備實情,因為什麼卻沒有明說,不過。李永芳和一眾心腹手下都有一個猜測,就是汗王想要叩關劫掠大明。
於是負責這片的潘遠近不敢怠慢。因為探查出錯而被三貝勒莽古爾泰下令亂馬踏死的老馬和老孟就是前車之鑑,於是潘遠近親自帶隊探查此段的各個長城關隘,為汗王大軍探查出各處的虛實,至於汗王到底選擇哪裡攻擊,就不是他所能知曉的了。
潘遠近看著關內四周髒亂不堪的集市,匆匆路過的衣衫襤褸的百姓,以及衣著講究的正同掌櫃的議價的大戶,心中鄙夷,這就是大明,大金至少可以讓女真人大部過上還過得去的日子。
當然汗王是用搶劫明人的錢糧田畝獎賞了自己的族人,至於漢奴那就不用提了,大明呢,卻是讓大部分的大明人過不了日子,高下立判,於是他又為自己給女真人賣命找到了還算過得去的藉口。
畢竟潘遠近還沒完全失去自家是個大明遼人的念頭,心裡還是有根刺,他看到獲勝無望,為保全家族田畝跟隨李永芳投奴,但是若說他是完全死心塌地也是不可能的。
為了安慰自家尚存的一點可憐的良心,這幾年他不斷的找到大明的頑疾表明自己所為也是迫不得已,沒了法子,是大明錯了,戰敗放棄了遼東,而不是他潘遠近主動投奴。
晚上,潘遠近一行入主了關內的一個騾馬店,邊地的商隊都是住這種便宜的騾馬店,便宜還有人照料牲口。
住店等一切事物都是由其心腹手下姚掌櫃的一手安排,潘遠近就是裡面一個不起眼的護衛,商隊裡二十多名夥計護衛就是隨扈他的,但是他嚴令不可表露出來,就是為了神不知鬼不覺的探查,此番探查關礙重大,他是絕不能夠出岔子。
夜晚,潘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