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鬼子真不講情面。”
陸漸紅也是頗為不快,有一腔情感付諸東流的感覺,不過這些都只能藏在心底,你總不能拍著桌子說:“媽的,我昨天陪了你一天,好歹你也有所退步吧。”這也太功利了。
“這事需要一個解決的方法。”陸漸紅的心裡響起了這個聲音,可是在怎麼解決上卻是頗為費神。向高福海傳遞了克勞斯蒂的態度,高福海也撓起了頭皮子。
高福海很想打電話給周琦峰,雖然明知從他那裡不會得到什麼明確的態度。想想也夠惱火的,自己雖然傾向於龍翔天,但也沒有明著與你周琦峰頂著幹不是?幾次常委會,他所表達的都是自己的真實意圖,只是支援龍翔天要比周琦峰多那麼兩次而已,便被打上了龍翔天的烙印,成了周琦峰的對立面。想到這裡,既然惡人已經做了,那就再做一次吧。你周琦峰不是到國外去抽身事外嗎?那我就繞開你,直接請示龍翔天。
於是高福海打通了趙學鵬的電話,道:“老趙,是我啊。龍書記現在忙不忙?我有點工作方面的想向他彙報一下。”
這句話說得很有技巧。工作方面的事,潛在的意思就是以龍翔天馬首是瞻,算是徹底倒向了龍翔天,這說明了他的態度。
龍翔天接到趙學鵬的轉達,微微點了點頭,看來高福海這張左右搖擺的常委票算是真正有著落了。
高福海彙報了克勞斯蒂提出的條件之後,隱隱表達了對周琦峰的點點微詞,當然說得很隱晦,在龍翔天面前是不需要說太多的,這一點不滿便已經完全能表明自己的立場了。
龍翔天老謀深算,這點意思哪能看不出來,微笑道:“高省長,工作嘛,總是有會遇到困難的,所以才讓有經驗有能力的同志上,這是對你的信任。工作上有怨言,態度可是不端正的啊。”
先揚後抑,龍翔天雖然是像在批評,但給人的感覺卻是如沐春風。高福海就有種把他當作自己人的感受。
“龍書記,現在美方的態度很明確,不降低土地價格,就進入不了下一個階段。”高福海求助於龍翔天。
這個態,龍翔天是不會表的,縱然他是省委書記。
於是,他沉吟了一下,說:“這個問題需要研究,這樣吧,你們那邊繼續做工作,回頭我跟周省長聯絡一下,抽時間開個常委會討論一下。”
龍翔天也在踢皮球,畢竟這涉及到上億的資金流向,任何個人都承擔不起這個責任。
沒有接到高福海的通知,陸漸紅知道,這事暫時還沒個定奪。晚上,克勞斯蒂主動打電話給他,不過陸漸紅並沒有接,一來語言不通,二來陸漸紅心裡有怨氣。中國是個很有禮儀的國度,講究的是禮尚往來,投之以桃,報之以李。雖然陸漸紅不指望陪克勞斯蒂玩一天,吃個飯逛個街,就能摘得勝利的果實,但至少克勞斯蒂也得意思一下,說話的態度也委婉一些,比如說再考慮考慮之類的,而不是一口咬死,三十八萬的價格是美方的上限。這直接導致了談判工作陷入了死衚衕。
第二天,克勞斯蒂來到省政府,到辦公廳問陸漸紅的辦公室在哪,喬衛剛的英語居然不錯,讓辦公廳的白潔帶著克勞斯蒂去了陸漸紅的辦公室。
客氣地招呼克勞斯蒂坐下,泡了龍山特貢,克勞斯蒂用著她那生硬的漢語說:“陸,你升旗(生氣)了嗎?”
聽著克勞斯蒂蹩腳的中文,陸漸紅差點沒一口茶噴出來,升旗?也虧得能有這樣的諧音。
克勞斯蒂看著陸漸紅精彩絕倫的表情,也笑了起來,說:“太好了,你不升旗了。”
白潔還以為他們之間用什麼暗語,她是個憤青,對美國人向來沒什麼好感,暗罵了一句男盜女娼,不屑地下了樓。
陸漸紅笑道:“生氣一事何從說起,你誤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