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點,陸漸紅讓司機送到了‘多來樂’,司機是個快退休的人,老湖城了,一看這地方是熟之不過了,便詫異地看了陸漸紅一眼。
“你先回去吧,晚上不用來接我。”陸漸紅面如沉水,徑直走進了‘多來樂’。
一個很年輕的服務員迎上來,問道:“請問先生幾位?”
“有人約。”陸漸紅正要打電話給朱長忠,一個很悅耳的聲音在他身後道:“請問是陸部長嗎?”
陸漸紅回過頭,頓時想起了那個嬌滴滴的老闆娘,叫曉鳳,不過這個時候他並不想表現出認識的樣子,道:“我是。”
“陸部長請跟我來。”曉鳳在前面一邊扭著滾圓的屁股帶路,一邊在腦子裡盤算,這個帥部長很眼熟,好像在哪見過,一時之間卻又想不起來,思量間,已經到了包間。曉鳳嬌笑道:“陸部長,請。”
進了包間,朱長忠正在喝茶,見到陸漸紅進來,起身道:“陸部長,你來了。”
陸漸紅笑道:“不好意思,讓朱市長久等了。”
“上菜吧。”朱長忠向曉鳳揮了揮手,曉鳳將門帶上離開,朱長忠道:“陸部長,請坐。”
菜很快上齊,很清淡,也很精緻,看得出來,朱長忠是個很懂得享受的人。
朱長忠開了瓶茅臺,倒上,道:“陸部長,請。”
如果朱長忠沒有透過米新友請自己吃飯,陸漸紅可能還沒有別的想法,但此時,他知道朱長忠肯定不是吃飯這麼簡單,便道:“朱市長,我跟新友是好兄弟,大家都不是外人,你就不用這樣稱呼我了。”
陸漸紅的話說明了一個態度,意思朱長忠不必有什麼忌諱,有什麼可以說什麼。
朱長忠自然聽得出來,笑了笑道:“那我就不客氣了,漸紅,其實這次之所以透過新友來請你,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你剛到湖城,對於湖城的政治局面可能還不是太清楚,咱們邊吃邊說。”
“正好我是初來乍到,眼前一片漆黑,有朱市長的介紹,我會方便很多。”陸漸紅微笑道。
“你來了有兩天了,有什麼感覺?”陸漸紅是湖城最年輕的副廳級幹部,朱國忠有意考較一下陸漸紅的政治頭腦。
陸漸紅心知肚明,暗道,這老東西還真夠有心機的,不過既然能混到市委常委、副市長一職,沒有點心機肯定是不夠的,恐怕也只有自己這個菜鳥的心機不夠了,便裝糊塗道:“我覺得氛圍挺好呀。”
朱市長微微一笑,心知陸漸紅是在裝傻,也不點破,道:“那麼那天的接風宴你有什麼感覺?”
陸漸紅覺得自己有必要顯露出些什麼,便道:“那天黃市長沒參加,有問題。”
“問題還很大。說得嚴重點,你這個部長來得不是時候呀。”朱長忠又是微微一笑,點頭道,“姜書記的酒量非常大,素有‘推土機’之稱。”
朱長忠這個話題的跳躍性很大,陸漸紅稍稍一愣,不由想起了那天姜海風的話,“今天咱們不談工作,只談酒量,希望陸部長可不是浪得虛名哦。”現在回想起來,這句話還是很有深意的。
朱長忠道:“他不是在考驗你的酒量,而是透過喝酒來看你的為人,是不是踏實務實。”
這個說法雖然牽強一些,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看人的方式,或許這就是姜海風的方式。
陸漸紅笑了笑說:“姜書記倒是個很獨特的人。”
朱長忠也笑了笑,說:“黃市長外出考察,這兩天就要回來了,他是個很強勢的人。”
陸漸紅也笑了笑,並不接著這個話題說下去,無論湖城的政壇是什麼格局,他只不過是個交流過來的幹部,他所需要的是做好自己的工作,他要吸取在準安的教訓,做一個低調的老實人。可是他忘記了一句話,是金子在哪裡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