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博林對肖泰格耳語了幾句,肖泰格點頭出去。
“沒事兒,您繼續說。”蘇博林向李焱示意。
李焱只能繼續往下說,不過這次不再口無遮攔了,只是挑緊要的說了一些。
過了一會兒,敲門聲響起,肖泰格進來遞給蘇博林一張手寫的便籤,上面寫著:1975年11月21日,農曆十月十九;1969年11月28日,農曆十月十九。
蘇博林長吁了一口氣,眼圈又紅了,“李先生,您稍坐,我去一下洗手間。”
“好的,您請。”李焱知道講究人說的洗手間就是廁所。
進到洗手間,蘇博林再次開啟便籤,看著上面的兩排日期。
1969年11月28日,是妹妹蘇雨墨溺水身亡的日子。
巧合?
還是冥冥中的一種暗示?
李愷的名字也是妹妹生前屬意的,也是巧合?
過了好一會兒,蘇博林回到會客間,向李焱表示了歉意,兩人繼續攀談。
“李先生,您太太是做什麼的?”
“我……太太,不好意思,有點兒拗口,她就是個普通工人,在安城化纖廠工作。我也是個工人,雖然現在是排程長,人五人六的,其實就是廠長抽風,把我趕鴨子上架的。我……太太的工作比我好,掙錢也比我多,這麼些年如果不是她遷就我,我這個家過不到這麼好。”
李焱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貶低自己來誇劉鳳英,就是不由自主的說出來。不過說的也是事實,只不過自己平時不跟外人說這個,覺得跌面兒。
“看來你們的感情非常好。”
“嗯,非常好,你們文化人叫同甘共苦,什麼什麼一抹。”李焱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兒子說的對,是要加強文化學習了,現在丟人丟到米國去了。
“呵呵呵,是相濡以沫,形容夫妻在困境中用微弱的力量互相救助。”
“對對對,就是這個意思。我沒上過什麼學,上到勞技校又趕上大運動,文化程度不高。”
“沒關係,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想問您一個問題。”
“您說。”
“您當年……是不是喜歡雨墨?”蘇博林盯著李焱的眼睛。
“啊?”李焱一愣,很快就坦誠的答道:“喜歡過,不過是對妹妹的那種喜歡。”
“有沒有想過和雨墨組成家庭?”蘇博林繼續追問。
李焱沉默,過了一會兒才搖搖頭,“沒有,不敢想。”
“為什麼?”
“雨墨長得漂亮,有學問,家世好,人品好,性格好,哪兒哪兒都好,我配不上她。”
“如果我們蘇家不反對你們在一起呢?”
“那也不行,”李焱笑著說道:“山雞配不上鳳凰,勉強在一起,將來都會後悔。我的喜歡,是喜歡看她開心,喜歡看她笑,喜歡她無憂無慮的樣子,至於別的,從始至終都沒動過念頭。”
“我大概明白您的意思了。雨墨的墳墓是您修整的吧。”
“是,前些日子五叔去世了,就是原來的大隊長,我把他家的祖墳修繕了一下,順便把雨墨的墳也給修整了。”
“謝謝,您有心了。”
李焱笑著搖搖頭,表示不用這麼客氣。
“當年欺負雨墨的那個人……是您做的?”
李焱隱晦的笑了一下,搖搖頭,“不算是。”
1968年10月,蘇家潛逃出國,留下蘇雨墨在國內,成了“右派崽子”,被從知青點趕到了“牛棚”,不過有李焱和李前進暗地裡關照,倒也沒遭什麼罪。
不過革委會副主任的小舅子,隔三差五就去找她的麻煩,各種威逼誘惑。1969年11月2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