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辨清,不過王臧的臉上,卻是一臉的憤青之色。
“非也”只聽王臧斷然道,“魯仲連之輩若僅僅是倜儻高韜,視爵祿富貴如腐鼠臭肉也就罷了,但,雖其固然超邁奇偉,文韜武略,若不是救趙存齊,顯英才逸志於當世,縱是老死蓬門柴戶,其誰知之?其誰譽之?何能傳於後世,受萬人之敬仰?”。說道情感高亢處,王臧一臉的慷慨激昂。
………【030章 引出話題《借我三百收藏》】………
聽到王臧如此回應,白琦便對王臧的心性有了進一步的瞭解,心中立馬便推測出王臧不同於一般清高之士,雖說對此時的王臧未達到熟稔的地步,但,大抵的人格心性把握,白琦還是瞭然於胸的。
果不其然,稍加停頓的王臧繼續侃侃而談:“魯仲連雖然說過,與其為了富貴而屈從與人,寧願貧賤而輕世肆志!然則,白琦兄且莫忘了,魯仲連還有這樣的話:大丈夫當去感忿之怨,立終生之名,棄忿狷之節,定累世之功!業爭三代,,名比天壤!這是何等的氣魄?”說著,只見王臧“噌”地一聲站了起來,一隻手掌則“啪”地一聲拍在了木榻上,手前的陶杯應聲滾倒傾斜,碟中的果品跳了幾跳,散落在桌榻上,沒有飲完茶水蜿蜒順著木榻滴答滴答流到了青石地面,發出一陣陣脆響,在這突然到來的寧靜中顯得分外的響亮,甚至有些刺耳。
放眼望去,只見王臧由於激動,瘦削的臉上泛出紅光。待一旁的申公和白琦略加收拾完畢,又續上茶水,王臧仍然沒有平靜下來,便踱步邊說“官場雖然齷蹉不堪,但若能握權處勢,大展鴻圖,理當匡扶濟世,立不世之功,垂不朽之名!”。
王臧剛剛所說,都是憤慨的掏心窩子的話,令聞者動容,如不是面對申公和白琦,這番頗有些大逆不道之言,王臧寧願讓他爛在肚子裡,也不願貿貿然說出,正所謂,淤滯於胸,發之於外是也,要的便是個契機而已。
聽完王臧一番發自肺腑的慷慨陳言,即使淡定如申公臉上不免也有了一絲動容,更何論有些被感染的激動的白琦。但稍許失神的白琦似乎意猶未盡,在心中認真籌措了一番措辭,繼續發問道:“然則,依兄所言,兄乃豁達之輩也!然,我兄責官場虛偽,無恥,那麼,當何待之?”。
“還是讓老朽來代為回答吧!”撫著長髯的申公冷不經打斷了正欲回答的王臧,“為官者,尤其是有為之士,貴在能夠同塵合汙,與世委蛇!但能忍辱者,亦妙於趨時,務結於上歡,尤貴於含垢,此非心胸坦蕩寬廣者所不能也。所以如此,皆本於建功立業,匡扶濟世之至誠!竊以為,掌權之人,應當以實際之政績使治下百姓受惠,而不應熱衷於高談闊論虛偽無用的道德。何由?歷史所衡者,是其政績而非道德。卓才奇識,匡時濟世,決不能過於愛惜一己之名聲,拘束了自己的行動。想想商鞅,初始變法,名聲狼藉,臭名熏天,但他還是殺伐果斷地堅持了下來,雖最終命喪車裂,但,終揚名萬世,永垂不朽!為了立不世之功,既可以忍辱含垢,又何憚不擇手段!”說道最後,申公語氣開始變得擲地有聲,字字千鈞。
聽完申公的一番高談闊論,王臧心裡巨震,同樣深受震動的還有白琦,雖說申公說得是為官之道,但,對於經商之道亦大有借鑑,是謂一將功成萬骨枯是也,想到此處,白琦只覺眼前一亮,心中卻是暗歎自己還是低估了申公這位深交了幾十年的至交好友的心性和手段。
相對於白琦的沉默深思,王臧則自顧走到窗前,揹著手,仰望著窗外漆黑的夜空,心潮澎湃,久久不能平靜:申公兄所說與我所思,差距實在南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