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先吃點東西?”
“不用了。”
電梯裡陷入一陣有些尷尬的小沉寂,然後莫蓮終於主動開口說:“我的鞋子在上直升機時不小心弄掉了。”
“喔。”安娜沉默了一下,才忍不住問:“你還好嗎?”
“你是說,除了一大早被冷血惡魔從溫暖的被窩裡挖出來,頂著一頭亂髮,還掉了一隻鞋,被強迫以這副鬼德行在一群打扮整齊的精英分子面前亮相,反胃得快吐出來之外的感覺嗎?”她自嘲的扯了扯嘴角,“喔,除了覺得有些丟臉之外,我當然還好。”
“其實……你看起來沒那麼糟。”安娜試著安慰她。
莫蓮看著她挑眉。
“也許是有一點可怕。”
“我感覺自己像沒穿衣服一樣。”她說。
安娜瑟縮了一下,點頭承認,“好吧,我想不穿上戰鬥服,要面對那些人的確是很可怕。”
電梯門開了,安娜帶頭走了出去,邊微笑道:“不過你表現得很好。”
“什麼意思?”她跟上。
“我從來沒看過有哪個人敢叫你的冷血惡魔拿鞋,我相信他們也沒有哪一個看過。”
莫蓮小臉泛紅,一時間有些啞然。
安娜心情愉快的開啟了總裁辦公室的門,“到了,這裡就是惡魔的巢穴。那扇門後面是休息室,你要是累了可以進去躺一下,裡面是間小套房,還有淋浴間。你需要雜誌或報紙嗎?要什麼樣的,我都可以讓人一起送來。”
“不用了。”
他的辦公室很大,裝潢卻很簡單,沒有太多裝飾性的東西,除了牆角一盆綠色植物之外全是深咖啡色系。
雖然很想到他休息室的床上去躺著,但莫蓮還是抗拒了躲到被窩裡的甜美誘惑,只在他的椅子上坐下,旋轉到後面,看著窗外曼哈頓大樓林立的天際線。
身後的安娜不知在何時已拿出手機聯絡鞋商,她卻有些恍神。
六月的紐約,天是藍的。
湛藍的天,一路藍到了海天相接的地方。
遠處的海面上,一艘輪船緩緩駛過,帶起了一道白色的浪花。
“蓮?”
“什麼事?”她將椅子旋轉回來。
“我只是想,你或許想在鞋子來之前,先到化妝室去一趟。”
她有些茫然的看著安娜。
“把絲襪脫下來。”安娜柔聲提醒她。
“喔,當然。”她猛然醒覺自己的腳是髒的,連忙紅著臉站了起來,往休息室去。
進門時,她不讓自己去多看那張舒服的大床一眼,只是匆忙進了浴室,脫去絲襪,以水沖洗雙腳。
溫熱的水嘩啦嘩啦的滑過她的小腿和裸足。
她看著看著,淚水驀然湧出眼眶。
該死的。
她憤然抹去臉上的淚,卻還是覺得莫名難過和沮喪。
老實說,她不知道自己在這裡幹什麼,也不懂他到底是想怎樣。
大老遠將她拖來,就是為了讓她丟臉嗎?
不,她絕不這樣就認輸。
她得挽救她辛苦多年的實驗,免得被強森那小丑給搞砸了!
該死的男人,他明知道,她曉得他一定知道,強森就是當年逼她離開卡斯特的人,竟然還找了那敗類來接手她的研究!
氣憤又上心頭,她將水關掉,到洗手檯前,洗了洗臉,鏡子中的她既狼狽又消瘦,臉色蒼白得像個病人。
那一瞬間,她知道如果她要對抗他,她絕對需要幫忙,靠她自己是不行的。
她深吸口氣,強迫自己走出去面對安娜。
“安娜,我可以請你幫一個忙嗎?”
“當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