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生產後,側妃的性格有些變了。」丁嬤嬤忽而皺了一下眉頭如此說了一句。
青姑姑仔細想了想,也覺得如此,總結了一下後便是點頭道:「以前溫和忍讓得過頭了。可如今,卻又有點兒太過鋒利了。且脾性也急躁了起來。」
丁嬤嬤嘆了一口氣:「許是因為拴兒的緣故。為母則剛,只是卻又有點兒剛猛過頭了。回頭你尋個機會,提醒提醒罷。這麼下去,畢竟不好。」
青姑姑斜睨丁嬤嬤一眼:「你怎的不去說?這樣為難的事情就交給我了?」當然,這麼說也純粹就是調侃一二罷了,並不是真覺得為難。事實上,除了燕兒之外,青姑姑最看重的也就是陶君蘭了。
丁嬤嬤笑了一聲,「你和她更親厚些,這些話你去說效果更好不是?回頭王爺那兒,我去還不行?」
青姑姑這才笑了。心裡卻是有些擔憂:但願這一次不要影響了他們夫妻感情才好。
屋裡陶君蘭抱著拴兒一個人靜了一會兒之後,心情總算是漸漸的平復下來了。她忽然有點兒明白了李鄴為什麼這一次這麼惱怒:是她反應太過了。或許李鄴的生氣並不是對她,可未必也沒有她的緣故。她當時的表現,一定十分糟糕罷?而且,當時她似乎從未想過李鄴的感受。更別說信任李鄴了。那樣的態度,必然是很傷人的罷?
找到了問題的根結所在,她倒是微微舒了一口氣。可是隨後又忍不住苦笑了:這事兒怎麼就成了這樣了?最關鍵的是,該怎麼了結這事兒?
道歉?或許是該服個軟。陶君蘭心裡還是不願意為了這個事情影響他們之間的感情。可是這個服軟的時機,卻是有點兒難以選擇。
若是這個時候立刻過去,未免顯得有些太過明顯了。
最終陶君蘭決定等到晚上睡覺的時候再做這個事情。
可讓她沒想到的是,當天夜裡李鄴竟是連後院也沒回。第二天白天也是不見人,隨後更是一連著幾夜都沒回沉香院。甚至連個訊息也沒有。
陶君蘭本來頭一兩天還能安慰自己李鄴只是一時氣惱,可是等到過了第四天,她心就徹底的沉了下去。原本那點兒服軟的心思,也都全轉化成了惱怒和淡然。她忽然覺得聽沒意思的——她在這裡想著怎麼道歉,可李鄴卻是在別的女人那兒溫香軟玉。
或許,服了軟倒是更顯得她離不開他了。更顯得她理虧了。
陶君蘭徹底的打消了服軟的念頭——人家這會子在溫柔鄉裡,也未必稀罕她的服軟了。
甚至,她的心裡生出了一點怨懟:和她置氣也就罷了,可是連拴兒都不肯見了,是個什麼意思?
以前李鄴回家後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看拴兒,可是現在倒是連人影都見不著了。
陶君蘭想:李鄴這算是什麼意思?懲罰嗎?想用這個方法來警告她麼?
於是她心裡嘲諷的心思就更強烈了。若真是這樣,那麼李鄴卻是錯了。她什麼都沒了,可是這點子驕傲和骨氣還是有的。他不來也就罷了,日子不該怎麼過下去就怎麼過下去?不僅要過下去,還要過得高興開心才是正經。
為了不讓人覺得她在意失落。所以陶君蘭打扮得漂漂亮亮開開心心的去參加了好幾個宴會。在府裡也是笑盈盈的。該吃吃,該睡睡,該做什麼絲毫不影響。
她的鎮定顯然讓沉香院的一干人等覺得心安了不少——至少都沒為了李鄴突然不來沉香院而覺得有多焦慮。除了那幾個知情的人之外。畢竟,大多數人都是不知道那天李鄴生氣的事情。
事實上,距離那天過去了已經整整十天了。李鄴已經將紅蕖桃枝等四個姬妾的院子去了個遍。又在書房睡了好幾晚。
這天夜裡,眼瞅著又到了就寢的時候了,王如上來低聲問:「該歇了,王爺今兒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