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自己姐姐的使喚,陶芯蘭自沒有怨言,反倒是覺得是好事兒:這病了的人,就怕沒胃口。只要能吃得進去東西,那也就無妨了。她一面剝葡萄,一面蹙眉和陶君蘭說話;「說起來,最近姐夫也的確是太打眼了些。」
陶君蘭點了點頭,微微嘆了一口氣:「一半是王爺自己的意思,另一半估摸著卻是皇上的意思。皇上不滿太子,所以故意捧了王爺和太子對抗呢。」
陶芯蘭神色又凝重幾分,連手上的動作也是頓了頓:「姐,你與我說句實話。王爺到底是個什麼意思——若是沒立太子也就罷了,如今立了太子……」
陶芯蘭這是猜到了李鄴的野心。只是並不十分確定罷了。
陶君蘭看了陶芯蘭一眼,徐徐道:「我與你說一件事,你也就明白了。」當下便是將李鄴生母股貴妃當年的事情說了,自然也是將李鄴中毒的事情說了。
陶芯蘭愣神了半晌,才幽幽道:「弒母之仇不能不報。暗害之恨不能不還。」
見陶芯蘭明白了,陶君蘭這才又道:「其實縱然沒有這些事兒,你瞧著如今的局勢,除非我們真心順服,日後也不再沾染權力。否則只怕是沒個好下場的。」
陶芯蘭點了點頭,神色悵然:「的確是如此。其實太子也曾拉攏過陳家,卻是被陳家三番五次的推諉了。自從那之後,衡國公府便是有些擠兌陳家的意思。如今仗著皇上信任也就罷了,待到日後太子果真登基,只怕陳家的處境也是堪憂。」
「正因如此,我們才只能更加不遺餘力。」陶君蘭撥出一口氣:「如今我們卻是綁在一條繩上的螞蚱,只能同生共死了。」
時至今日,李鄴和太子之間遲早都會有一場對決。而陶家,陳家,還有沛陽侯府都是綁在了李鄴的身上。哪怕是為了陶家的延續,陶君蘭也是絕不願意李鄴落敗的。
這一場對決,牽扯到了多少人的性命?好在李鄴從多年之前就一直在準備,如今也算是勢均力敵,旗鼓相當。
說起這些事兒,氣氛少不得有些壓抑沉重起來。最後陶芯蘭塞了一顆葡萄給陶君蘭,擺擺手道:「好了不說這些費心的事兒了。如今你只管好好養病。反正外頭的事兒,有他們男人操心。咱們女人只管在內宅等著就是了。」
「正好你過來了。我想著,你便是替我操持起我原本打算開設的粥棚和藥棚。」陶君蘭想起李鄴說的流民已經在城外了,便是忙提起了這事兒。這事兒叫給姜玉蓮一人去辦,她也不放心,原還想著如今也是著實沒法子了。卻沒想到陶芯蘭正好過來了。
陶芯蘭苦著臉嘆氣:「你都成這樣了,還操心這些。」從小父親就說陶君蘭思慮周全卻是心思有些過重了,是個操心的命,如今看來卻是果然如此。
卻是叫人心疼得不行。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陶君蘭才能享享福,做些清閒的日子?
這頭姐妹兩個正說著話,那頭姜玉蓮卻是過來了。
姜玉蓮是來拿鑰匙和對牌的。不過進屋後卻是關切的問起了陶君蘭的身子:「陶側妃的身子可好些了?昨兒聽說你病了,卻是著實有些晚了,也不敢過來打擾。今兒想著你要養病,卻也是不敢過來,還請陶側妃別怪我才是。」
姜玉蓮說得情真意切,不過卻都沒到眼底,看著就讓人覺得有些作假的意思。
陶君蘭淡淡一笑:「多謝你想著我了。如今我這麼一倒下,卻是要辛苦你管家了。如今正值多事之秋,你多上些心。」她心裡很清楚,若是她上午就叫人將鑰匙和對牌送了過去,姜玉蓮也不知到底什麼時候才會過來探望她呢。
當然,她也沒指望姜玉蓮真心盼著她快些好起來。事實上,姜玉蓮不在心裡詛咒她早死已經是不錯了。
姜玉蓮看了一眼陶芯蘭,笑容更深幾分,看著越發誠懇:「陶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