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豪估不到對方還有這麼一記“殺手鐧”,他在迅捷無匹的連連移挪下,猝然身形貼地,開始了一種幅度極小,卻閃幌如電的遊顫動作,他的身子閃幌得如此之快,以至看起來好像沒有移動一樣,但是,單仞劈出的掌影,卻俱在紫千豪這種怪異的移幌中紛紛落空!
不錯,這正是紫千豪藉以護身的最佳功夫之一,用最小的挪移範圍來躲避敵人急速攻擊的防衛技藝——“微波術”!
就在單仞這驟雨般的頭一輪攻擊剛過,紫千豪已大喝一聲,“四眩劍”鋒利的刃芒暴閃猝映,灑出漫天銀光,而劍身顫抖著,每一顫抖,便有一圈圈的光孤飛旋迸激,晶瑩而明亮的毫光交織著,而這種明亮卻是血腥的,可怖的,“四眩劍”像是在陡然間幻成千百,從每一個孤光中欺然吞刺,怪異的卻是,這千百劍影穿出千百光孤的景象,俱是同時湧起,卻分自無數詭異的角度!
寒光銀輝眩花了人們的眼睛,尖銳淒厲的兵刃破空之聲也混淆人們的聽覺,當一切還都在繽紛閃動的時候,一條瘦削的身軀已猛向後撞,踉踉蹌蹌的退了六七步之後一下子坐倒地上!
這人,是單仞!
單仞原本蒼白的面孔,如今更灰敗得不帶一絲兒血光了,他睜著那雙迷茫而空洞的眼睛,黯淡而晦澀的注視著挺立面前十步的紫千豪,而單仞的面孔肌肉是扭曲的,嘴巴也痛苦得大張著,連噓出的氣,也都是那麼沉濁又粗混了,他的身上,老天,竟有著七處可怕的傷口,從那些傷口中狂湧如泉的鮮血來看,可以使人明白,這些足已致命了。
整個山谷中是一片死寂,就好像沒有人在四周一樣,這死寂維持了一會兒,由“一扇指天”古桂的嘶啞吼聲劃破了沉靜——古桂閃電般躍到單仞身側,他蹲下身來,扶著傷者氣急敗壞的道:“單老弟,單老弟,你還支撐得住麼?”
暗啞而又疲乏的一笑,單仞語聲微弱的道;“古兄……我看我是不行了……”古桂面色透青,咬牙切齒的道:“可根藹—單老弟,我今天便是拼了一死,也要替你報此血仇!姓紫的,他太惡毒!”
全身猛然痙攣了一下,單仞痛苦的道:
“瓦罐雖離……井上破……古兄……江湖上……混久了……早晚……也……也會碰上這麼一遭的……”“黑馬金農”古少雄、“銀旗尊者”陸安,“白儒士”遊小詩等三個人全團團的圍了上來.古少雄搶先叫著:“單兄,你,你覺得怎樣?”
雙眼翻了翻,單仞吸著氣:
“我……我……我要去了……”
陸安不由滿面悲憤之色,他大吼道:
“單兄,你還有什麼話要交待我們的麼?”
四肢籟籟抖索,單仞的雙瞳光彩已在逐漸淡散,他的喉嚨在“咕嚨”的輕響著,兩頰的肌肉緊緊繃撐,硬張開牙關,他喃喃的迸出了幾個字:“血……債……血……償!”
就這四個字,單仞的脖子一歪,人已在古桂的懷中斷了氣,那一雙眼,仍然突出目眶,怒睜不瞑!
“黑馬金衣”古少雄霍然站起,他激昂悲憤的死盯著站在那裡的紫千豪,聲如霹靂般吼道;“紫千豪,你看見了?這又是你的另一次罪行,另一次殘暴的明證,你真是心狠手辣啊!”
冷冷的凝望著對方,紫千豪淡漠的道:
“我錯了嗎?”
古少雄雙目似欲噴出火焰般的厲叫道:
“你還以為你這血腥的手段是對嗎?”
微微仰頭,紫千豪深沉徐緩的道:
“雙方約定各舉一人公平決鬥,不論生死,而結果是我贏了,我贏得光明正大,於心無愧,古少雄,你之所以這樣憤憤不平,惡形惡狀,只是因為嫉恨我勝了此戰而且,沒有別的,是麼?”
後面,房鐵孤大聲應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