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沒有辦法很成功的露出笑容。
挫折的淚水,滾出她的眼角。
她飛快抬手遮住淚溼的雙眼,硬嚥咒罵。
“什麼狗屎……”
一聲啜泣,從她嘴裡冒了出來,她瞬間咬住了唇,緊緊抱著她的筆記本縮成一團,整個人都在抖。
雖然她沒有再發出丁點聲音,但他知道她在哭,她把唇咬得很緊很緊,晶瑩的淚水,溢位她遮眼的手指,滴落。
她的痛苦,瀰漫充塞在空氣中,緊緊包圍著他,責備著他。
愧疚感,無端充滿心中。
有那麼一瞬,他想上前,但他不敢,他不敢讓她發現自己,不敢讓她知道他在這裡,看著她哭。這一次,他才是那個把她弄成這樣的罪魁禍首,不是鳳力剛,不是武哥,是他。
他只能屏住了所有氣息,僵站在原地,不動。
那短暫的幾秒鐘,宛若延長成恐怖的永恆。
看著她顫抖的雙肩,他真希望自己沒有對她說出那些話,不曾對她這麼殘忍。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抹去了臉上的淚水,放下了手,看著樓上,再次試圖牽動嘴角。
她一試又試,一直試到她能露出像樣的微笑,才再次深吸了口氣,像是下定決心要去屠龍一般,她緊緊的抱著那個拿來當成盾牌的筆記本,保持著那個戳刺他胸口的笑容,勇往直前的爬上了樓。
樓梯間,昏黃的燈光微亮,他可以看見,她原先站著的地方,蓄積著小小的水窪。
他聽著她上樓,聽著她回到房間,關上了門,卻還是隻能盯著地上那小小的水光。
那,是她的淚。
而他,覺得自己真的是個豬頭。
***
那一夜他幾乎徹夜未眠。
第二天,因為他的臉腫得像豬頭,所以乾脆請了假沒去學校,睡到一半就聽到隔壁砰砰作響,阿震爬起來走出去,只看見屠勤、屠鷹、鳳力剛三個人,在阿南的指揮下,陸續搬了幾臺全新的機器下來,放進實驗室裡。
看見他臉上精采的模樣,鳳力剛瞪大了眼,然後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雖然他把頭轉了過去,但雙肩卻不斷聳動。
阿震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但沒有多說什麼,只看著阿南問:“這些是什麼?”
“血液分析需要用到的儀器,公司會用到,老是和人借鑑識的機器檢驗太慢了,光排隊就要搞好幾天,我們自己驗比較快。”
回答的不是阿南,是在他身後的男人。
他轉身,看見武哥,不禁有些赧然。
這些東西,不只是為了公司需要,阿震很清楚,無敵小氣的韓武麒是為了他,才去買下這些昂貴的儀器。
武哥顯然早就訂了貨,不然不可能第二天就到,可見早在他感冒發燒之前,這個男人什麼都想到了,甚至完全清楚,他的憂慮。
看著眼前這個昨天才把他痛扁一頓的男人,阿震喉頭有些緊縮。
他知道,武哥說得對,他是個還沒長大的小鬼。
“對不起。”難以啟口的道歉,就這樣溜了出來。
“你該道歉的人,不是我。”
韓武麒從他身邊走過,把手中的機器放在桌上,然後轉過身來,拉開嘴角,眯眼微笑:“不對,是我沒錯,這些東西貴得要死,我他媽的還以為自己窮到要去賣屁股了。”
阿震微微一僵,垂下了眼,握緊了藏在褲口袋裡的拳頭,感覺有些彆扭,不知該說什麼。
但下一秒,武哥卻走上前來,抬起大手,輕輕抽了他一腦袋。
“瞧你這傻蛋,瞎杵在這幹嘛?”
韓武麒好笑的看著他,道:“還不快去幫我工作賺錢,不然我遲早叫你去街上脫衣賣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