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並不多,總共也不過六、七人,但這還是因為加上不在主客之列的楚靜茗以及高二娘子兩個庶出的妹妹,才有這麼多人,而真正受到邀請帖的除了楚靜蓉,就是中書侍郎嫡次女楊秀娘、左驍衛營將軍嫡女何憶欣。
申國公府的後花園裡有兩座亭子,都是在花園內視野極佳之處,也是今日他們聚會的地方,女孩兒需要比較隱蔽的場所,於是申國公夫人讓人安排她們在暖亭這裡,男孩子們就安排在不遠處的八角涼亭那裡,兩邊隔著湖水相望…頗有某種不言而明的喻意。
不同於女孩們這邊單純的吃喝玩樂,高大郎他們還準備了簫、琴等樂器,想是打算來一場才藝表演了。
“大哥還真是有心,竟然連他心愛的獨幽都拿出來現寶了,先前我向他借過幾回,他怎麼都不肯借我,原來我這個妹妹還比不上他那幾個同窗。”高二娘子-高素妍聽到那頭傳來的熱鬧聲音,不由自主地抬頭轉過去看了幾眼,然後才回過頭來,有些憤憤不平地對在場的眾人說道。
“我記得妳那架清音也不錯呀,再說高大郎素愛焚香彈琴,對自己的寶貝琴肯定極為珍愛,他今日特意取出來,莫不是他們之中有同道中人?”楊秀娘溫柔和煦的笑容適時地安撫了有些小炸毛的高素妍。
“妳倒是比我瞭解我大哥,可不是嘛,那邊那個穿著寶藍色杭綢袍子的叫傅煜煬,他的先父據說曾經就是極有名氣的樂師,他的母親則是我們高家旁支之女,按輩份算起來…應該是我的遠房表哥吧?”高素妍抬起下巴點向那邊的其中一人,撇了撇嘴角,說道。
“應該?!既是妳的表哥,平日多少也有往來吧?怎麼會用‘應該’兩個字?”何憶欣不解地問道。
“因為我阿孃不喜歡我們和他太接近…其實他家原本並不在京城,據我阿孃說,他們一家子原是住在岐州的雍縣,他父親-就是我堂姑夫的家鄉,幾年前,因為堂姑夫突然病逝,堂姑姑帶著年幼的表哥,擔心無力謀生,便進京投靠族親,高氏家族裡地位最高的就是我阿耶啦,所以阿耶才出面,想著可憐他們母子無依無靠,同阿孃商量後,把一處三進小院送給他們居住,又給了些銀子讓他們有本錢謀生,我堂姑姑倒算有些志氣,自己開著一間小鋪子,賺點微薄的利潤養活他們母子,我這位表哥也一直很努力上進,去年得了太學裡一位夫子的賞識,讓他進了四門學讀書,可惜呀~我那位堂姑姑剛聽說他居然能進四門學讀書,不知道是太高興還是怎麼地,居然從此一病不起,阿孃請大夫過去診治,大夫說是長年勞累留下的後遺症,因此很快也隨堂姑夫走了,如今他們家僅剩他一人,阿耶惜才,主動說以後會幫助他,讓他專心在課業上。”高素妍說了一堆後,口渴地喝下好幾口水。
“那跟眼前這事又有什麼關係?”何憶欣有聽沒有懂地又追問道。
“雖說四門學不比國子學、太學那樣,進去讀書的都是高官貴族子弟,但也有不少公侯世族的旁支子弟在那裡求學呀,阿耶擔心表哥被人欺負,所以特地交代大哥平日多關照表哥一二,沒曾想倒讓大哥偶然發現表哥的琴藝上甚佳,卻又因為表哥素來不會主動在眾人展現琴藝,大哥僅僅有幸聽過一回而已,就不曾再有緣聽聞,所以一直變著法子想讓表哥能夠答應再彈上一兩首供他回味,我想…今天大哥會把獨幽拿出來,肯定是希望表哥能看在那架琴不錯的份上,彈個幾首分享給我們聽聽啦。”高素妍太瞭解自家大哥了,哪怕過份喜愛琴藝這種事曾讓她家阿耳叨唸過幾回,可是大哥依舊不減他對追求琴藝的狂熱,不過她實在想不明白,不就是幾根線而已,有什麼了不起的?!(某人絕對不會承認她就是個音、痴…。)
“原來如此?那高大郎不小心聽到的那回,不會是正好學院考試的時候吧?”楊秀娘瞭然地輕笑道。
“哎?!妳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