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晨陽點點頭:“我明白。”
南溪不知如何再繼續下去,原本她只是想一鼓作氣跟紀晨陽把事情說明白,讓他知道她不是遇到什麼意外,而是……而是什麼她也說不清。她隱約裡覺得,現在社會雖開放許多,大家都能接受男女朋友有點什麼過去,但一般男人還是不太會接受交的女朋友為其他男人墮胎,而且是因為一段心甘情願的感情。
誰知現在紀晨陽並沒有過多表示,她總沒法去問紀晨陽:“你不介意嗎,你真的不介意嗎?”以紀晨陽和符清泉的關係,他哪怕介意,恐怕面子上也要裝作不介意吧?
南溪心裡轉著這樣的心思,紀晨陽卻指著貨架上一排醬油問:“生抽還是老抽?”
南溪被他問得一愣:“有什麼區別?”
“生抽顏色淡,味道偏鹹,炒一般的菜用;老抽顏色深,味道鮮甜,紅燒用,”紀晨陽答話時又瞟南溪幾眼,然後笑道,“那還是生抽。”他放瓶生抽到購物車裡,笑著問,“怎麼了,心不在焉的?”
“沒有啊,我是覺得我像自說自話,說了半天,你也沒點反應。”
她說這話時,紀晨陽歪著頭,一手撐在貨架上敲著額,饒有興味地盯著她,半晌後笑問:“你希望我有什麼樣的反應?”
南溪訕訕地不接話,紀晨陽這才笑笑:“換做七八年前,肯定天崩地裂;三五年前,心裡會很不爽;現在嘛……”他眼角餘光一瞥,果然南溪已好奇地盯住他,心中不覺好笑。但他忽想起方才南溪說那番話時,不自覺流露出的小女兒態,不由又生出些悵惘,彷彿有一團柔柔膩膩的東西,淤積在心裡,怎麼也化不開。想到這裡他又笑起來,“現在……如果我知道那個人是誰,我會嫉妒他,但是,我也會覺得……可能我比他幸運。”
“為什麼?”
紀晨陽伸手拍拍南溪的頭,笑著把購物車往前推兩步,南溪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伸著脖子等他的回答。紀晨陽偏頭笑道:“人不都是這樣嗎,年輕的時候戀愛,恨不得把整顆心都掏出去,可是人和人之間投入的感情又未必是對等的,很容易就會有一方受到傷害。”
南溪點點頭,很認真地等他繼續說下去,紀晨陽又聳聳肩笑道:“就算雙方感情對等,那年紀輕的時候,互相都不服輸,一點小事也可以吵得翻天覆地,時間長了,兩敗俱傷精疲力盡。受過一次傷害後,再談戀愛,可能為了一點小事去折騰的心就少了,知道自己不會為對方改變,對方也不願意為自己改變,雙方就慢慢學會妥協,學會包容。”
“聽起來好像經驗之談哦?”南溪被他這番話吸引住,略顯不懷好意地問,“你精疲力盡的時候,什麼樣子啊?”
紀晨陽哭笑不得,旋又洋洋得意道:“我不告訴你。”
“為什麼?”
“公平啊,讓你也吃點小醋,心裡一直惦記著。”
“我沒有,”南溪訕訕道,“我是好奇。”
“好好好,好奇,嗯,好奇。”
南溪老不樂意,跟在紀晨陽後面追著問:“說嘛說嘛,我不會笑話你的,我這麼丟臉的事都跟你說了!”
紀晨陽偏偏賣關子,把調味料都買齊了,也咬緊牙關不肯再說半個字,準備去結賬時,回頭看南溪仍揪著一張小臉十分糾結的模樣,不由好笑道:“好啦好啦,我跟你說還不成嘛。”
南溪眼睛果然就亮起來,閃動著八卦兮兮的光芒,紀晨陽無奈嘆口氣:“我也談不上什麼經驗,沒吃過豬肉你還沒見過豬跑嗎?我在NY的時候認識的一個師兄,喏,就是你住的那套房子的主人,換女朋友可勤了,我每次去找他,看到的都不重樣。結果有一年過春節,我們幾個留學生約著一塊兒過,他喝多了,我們都打電話給父母祝新年快樂,他也打啊,給父母打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