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大佳,笑著恭維了陳太微一句,接著才道:
“道長心裡恐怕認為辯機一族的舉動干擾不到你的占卜吧?”
“不錯。”陳太微笑著點頭,強大自信展露無疑。
姚守寧對他的態度不以為意,抿唇笑道:
“三十年前,我還未出生呢。”她偏了偏頭,看向陳太微,神態有些天真:
“如果幹擾了你占卜的並非辯機一族,而是你自己呢?”
“什麼?!”陳太微驚喊出聲,怔了一怔之後,突然笑起來了:
“不錯,不錯。”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他在多年之前一腳踏入這局中的時候,便已經身為局中人,再難脫身出去了。
幾百年前,他深入龍脈,將自己那位老友屍身抱出地下宮殿之中,以此為姚婉寧設局時,興許那時就已經生出了變數。
“與姚二小姐聊天真是太有意思了!”
陳太微讚歎道:
“幸虧之前我應允了張饒之的承諾,否則便沒有這一場談話了。”
他竟然將姚守寧心中所想說了出來,姚守寧笑了笑,沒有再開口。
世子目光不善的瞪他,將他看成了洪水猛獸。
“看來我在此地停留太久,耽誤了姚二小姐與世子玩耍。”陳太微並不將陸執的敵視放在眼裡,對他來說,這一生中他經歷了太多,各式各樣的人及眼神他都看到過,甚至許多人看他的神情比世子還要凌厲得多。
“我走了。”
他揮了下手:
“期待下一次與姚二小姐見面的時候——”他話裡有話,那張面容逐漸模糊。
段長涯等人不由自主鬆了口氣,姚守寧突然喊了一聲:
“等等。”
她喊話的同時,伸手虛抓陳太微,正欲離開的陳太微被她‘抓’了個正著。
那張虛幻的面容重新變得凝實,陳太微的瞳孔微微一縮,但這種情緒只是轉瞬即逝,接著他又笑問:
“姚二小姐還有什麼事嗎?”
“我想知道,你當年為什麼要那麼做?”她沒有問陳太微的身份來歷,這個問題其實在兩人看似閒聊的過程中已經確認了。
但她實在太好奇當年陳太微這樣做的原因,他本是道門天之驕子,為大慶立下功勞,為何最終入魔,走到如今的地步?
這個問題陳太微以為她先前會順勢而問,卻沒料到她會留到最後。
他笑了笑,但那笑意卻並沒有達到眼中。
夜色下,他的面龐若隱若現,那陌生路人的五官已經露出來了,使得他的臉彷彿映入水中的倒影,讓人有些看不大清楚。
唯有那一雙漆黑如琉璃的眼睛,冷冷的望著姚守寧:
“姚二小姐的問題太多了。”
“哪有!”姚守寧嬌聲反駁,搖了搖頭:
“說好了就一個問題的,道長還沒回答我呢。”
“什麼?”陳太微是知道這位姚家二小姐心思狡黠聰明,當日他親眼看到鎮魔司的程輔雲與她對話,半點兒便宜都沒佔到。
可此時他自己與姚守寧打交道時,才體會到這位被柳氏嬌養在閨中的小少女是有多古靈精怪。
“我都回答你那麼多問題了,竟然說我還沒回答你。”
他露出無奈的神情:
“二小姐真是調皮。”
“不是哦。”姚守寧否認道:
“道長請細細回想,我們的問題都是有來有往,我問的你答了,你問的我也答了,兩相抵消之下根本不作數。”
她眉眼彎彎,眼角笑出微勾的弧度:
“而剛剛我問道長話時,你又問‘什麼’,說起來道長應該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