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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莫名的感覺湧上他心間,只見窗外金光大作,驅散雲霧,若隱似無的讀書聲在他耳畔響起,使他的意識好像有短暫的迷失於這浩瀚書海之中。
溫景隨當即推開屋門,飛快起身奔出。
只見不遠處,一尊高大的儒影立於半空,俯瞰蒼生大地。
“儒聖人——”
他喃喃開口,一股心悸之感生出,那儒聖人之影轉過了頭——
卑微、憧憬、嚮往等數種情感齊齊湧上了溫景隨的心頭,在這位儒家聖人的面前,他弱小如蜉蝣,微末而不起眼。
一種想要跪拜的衝動生出,他的雙膝一軟,正當要跪下去的剎那,卻被他硬生生的止住。
“不!”
溫景隨面色蒼白,吃力至極的仰起了頭。
“我跪蒼生,跪萬民,跪師長,祖宗,跪父母。”他嚮往學識,崇拜儒影,願以之為榜樣,向其學習,卻唯獨不願視其如神明,跪拜叩頭。
豪氣自他胸腔之間生起,他死死將顫抖不停的大腿掐住:
“我學習,為的是為萬民請命,為百姓謀福祉!”
他的額頭現出汗跡,似是極力在與內心抗爭著:
“……為的是考科舉,入仕途,將來位極人臣,權勢在握,不再逢人便下跪叩頭!”
“我努力讀書,不是為了見人就拜的!”
他一聲怒吼。
生平所學知識在這一刻化為熱流,將內心的懦弱及對神聖之像與生俱來的畏縮一併擊破!
才學激發浩然正氣,匯聚成淡金光芒,與那四周無處不在的金光相結合。
那睥睨萬物的儒聖人低下了頭,目光與溫景隨相對碰,接著嘴角一勾,露出淡淡的笑容。
他伸出手,一粒金光從他掌中逸出,在萬千金芒的擁護下,飛往溫景隨處,與他身體內的才學之氣相結合,最終隱入他的身體之中。
那種來自於靈魂的可怖顫慄感消失了。
溫景隨氣喘如牛,佝僂了腰背,驚魂未定的按壓著自己的胸口。
金芒一入他身體之中,便如替他點了悟。
以往一些晦澀難記,需要反覆閱讀的文章,此時一一浮現在他心頭。
那些多年苦讀所積累的學識、才氣,此時化為儒家浩然正氣,蟄伏於他心裡,隱沒於那粒埋藏於他心中的金粒之中。
儒聖人在他的心底種下了一粒種子。
溫景隨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但他再看這位似是可頂天立地的聖人之影時,不再像先前一樣惶恐、害怕,反而心生親近、敬畏之感了。
“弟子拜見恩師!”
這一次,年輕人沒有再抗拒,整理衣冠,雙膝一軟,衝著儒聖人的方向,遙拜下去。
……
姚家裡,姚若筠還在叩頭。
對於儒聖人的敬畏壓過了他對於妖邪的恐懼,從蘇妙真變異再到儒聖人現世,他陷入對柳並舟狂熱的崇拜之中,對儒聖人的威壓半點兒抵抗的心理都沒有。
但此時沒有人去注意他的舉動。
因為無論是柳氏還是蘇慶春,亦或曹嬤嬤及冬葵等,此時在神蹟顯現之下,都一一跪伏於地,不敢抬頭。
姚守寧則是先前在儒聖人出現的剎那驚了半晌,卻因為早就見識過邪怪,知道這世間有神鬼異志一說,也早知道外祖父本事,因此縱然人前見聖,卻並不大驚小怪。
再者她力量雖說因為耗盡而暫時受到壓制,可辯機一族的血脈天賦極強,儒聖人的威壓對她不起作用。
她看到周圍人‘刷刷’下跪,轉頭的時候卻看到姚婉寧還手扶著門框,一手虛搭著腰腹,臉色蒼白的站著。
“姐姐——”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