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並舟點了點頭,目光柔和看了蘇妙真一眼,接著才道:
“去吧,你們玩了許久,早些歇息。”
蘇家三人轉身離去,就剩了姚家後,姚守寧不由自主的鬆了口氣。
“進屋再說。”
姚翝隱約感覺到出了大事,打發了冬葵幾人去準備茶水,眾人進了屋,柳氏臉色蒼白。
她並非敏銳細緻的人,可事關姚婉寧,她的直覺又異常的準備,不等落座便問:
“是不是婉寧出了事?”
眾人剛回來,屋裡還有些冷清,柳氏只覺得身側的凳子散發著沁人的寒意,將原本燈會帶來的喜悅盡數驅去。
姚守寧求救似的看了外祖父一眼,卻見他只是含笑望著自己,一臉鼓勵。
她咬住了下唇。
姚婉寧已經懷孕三月,肚子遲早瞞不住人。
與其等大家發現,家中出現流言蜚語,不如提前跟柳氏說,家裡人早作安排也行。
此時家中也沒有外人,她深呼了口氣,道:
“去年十一月的時候……”
她從去年十一月,‘河神’進入姚家開始說起。
柳氏聽她說起去年的舊事,初時有些著急,正欲開口,卻被姚翝拉著手阻止。
這些話姚守寧已經說過,這會兒重新提起,必有深意。
他情知妻子性情急躁,又關心則亂,有些沉不住氣,便拍她手背,示意她坐下先聽。
“……那一晚世子答應了替我除去‘河神’,便趁著夜色,來了我們家。”
她從兩人進入幻境說起,提到在幻境之中看到了河流,見到了河中的河燈,撈起的兩盞燈中,似是各寫了一封家書,從隻字片語猜測,應該是女子寫給自家夫君的家書。
柳氏得了丈夫提醒,強行壓抑住內心的焦急,聽到此處之後,又驚又怕又悔又疑。
當日事發之後,她以為是家中進賊,事後聽姚守寧提過,才知是家裡進了妖邪,得世子之助,才將妖邪趕走的。
可那時姚守寧並沒有提到過細節,也沒說過她與世子進入了幻境。
此時聽她重新提及此事,雖說她一語帶過,但柳氏卻仍能想像得到當時兇險至極。
世子因此而受傷,自己的女兒好像手掌也傷得更嚴重了些——不過在此之前,姚守寧的手在將軍府本來就被劍割傷,她還以為女兒是頑皮不小心弄裂了傷口重新出血,還唸叨了她兩句。
那時她因為姚婉寧傷愈及家中‘進賊’之事頭疼無比,再加上丈夫及蘇妙真姐弟入獄,她心煩意亂,壓根兒顧不上這些小事。
甚至在前一天,她還因為女兒‘丟人現眼’而大發雷霆。
這會兒想到過往種種,柳氏心中懊悔不迭,卻又不知姚守寧提起這事兒與今日又有什麼關聯。
“自那之後,我總覺得這河流、花燈都是一種提示。”姚守寧說到這裡,姚若筠終於反應過來:
“所以你今晚與世子相約,是想去找線索的?”
“對。”姚守寧點了點頭。
“找到了嗎?”柳氏急急的問。
她話音一落,姚家其他人臉上也露出焦急之色。
姚守寧沉默了片刻,屋裡其他人不敢出聲。
就在這須臾功夫,空氣一下變得壓抑。
柳氏的眼睛泛紅,終於忍耐不住,出聲催促:
“守寧你快說呀。”
“找到了。”姚守寧聲音乾澀的道。
柳氏心中一喜,正欲說話,就聽她接著往下說:
“我與世子今日行至河邊時,發現了有人手裡捧著的與那日河中看到的相同的花燈。”
她省略了遇到陳太微的事,直接切入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