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兀自抽泣了會,臉上掛著憂傷離去了,夕蓮將信件放在枕下,忽然慶幸腹中孩子的降臨,使她不至於像林太后一樣,要在烏鏡臺度過餘下幾十年光景。
回宮…1
御書房被幾個大燻爐烘烤得溫暖怡人。司馬昭顏押了份摺子在掌下,那是他新提拔的刑部官員上請嚴懲擅自圈地的朝廷大員。雖然大褚律法中嚴令禁止圈地,但朝中官員尤其是皇親國戚從來是肆無忌憚,被佔了地去的百姓有苦難言,只好舉家南遷,導致金陵周邊及北方大片土地荒廢、人口逐漸流失。
他不能讓這份奏摺落到盧太后手裡,不然,顧大人就會同前面兩位官員一樣站在風口浪尖被眾人合力擊倒。聯名上疏,還有幾分希望,只是需要右相大人相佐。司馬昭顏抬頭想叫福公公宣右相進宮,卻發現福公公帶了一名宮女侯在門邊,好似有幾分面熟,他頷首道:“進來。”
行過禮後,福公公上前輕聲提醒:“皇上先前吩咐的事奴才查過了,這是太后殿的婢女,因家中老父身染惡疾,急需銀子救命……”
昭顏毫不猶豫說:“賞!”
宮女感激謝恩,欣喜答道:“奴婢定當知無不言!”
福公公遂開始問:“皇后去太后殿時,你可都在伺候?”
“都有奴婢伺候。”
“皇后都在那做什麼?”
“聽曲。”
“太后不是召她去用膳麼?”
“偶爾用膳,大多時間在聽曲。”
“那盧元帥和盧將軍呢?”
“盧元帥和太后是自家人,經常在書房裡呆許久,或許是聊家中事務。盧將軍,時常撫琴,皇后就在水榭一方的座上聽著。”
福公公瞧了瞧皇上的神色,低聲問:“他們……可有不軌?”
宮女臉嚇得蒼白,慌張答道:“雖然奴婢們都被遣下了,不過隔著池塘還能看見,他們一直在水榭臺上不曾進屋。最多,也只是互相依偎……”
福公公臉色陰沉盯著她說:“若是欺君,別說銀子,你的小命都沒了!”
宮女連磕幾個頭帶著哭腔求道:“奴婢不敢啊!家中老父還等著救命錢呢!”
司馬昭顏眼裡流露幾分同情,點頭示意福公公:“好了,賞吧。”
“謝皇上!”宮女喜極而泣,邊擦眼淚邊要退下,福公公再次附耳警告她說:“切勿透露,不然,太后不會放過你!”
司馬昭顏心中生疑,暫時也不管摺子的事,風風火火去寢宮找韋娘。
韋娘呆呆坐在夕蓮從前經常躺的椅子旁邊,手輕輕拍著絲絨枕,就像在哄小夕蓮入睡。昭顏慢慢朝她走近,身影擋住了從窗欞透進來的光線,韋娘的雙眼一時適應不了黑暗,頭腦發暈往地上栽去。
司馬昭顏蹲下身去扶她,不過短短兩個月,她好像蒼老了許多,烏黑的髻上幾條銀白的發線躍然而出。她抬頭望著他,不知不覺眼眶又噙滿了淚。昭顏感到一陣心酸,夕蓮對自己來說,是美好、是幸福,可對韋娘來說,卻是整個世界。
韋娘顫顫巍巍站起來,開口又說:“夕蓮她不知情……”
福公公從旁打斷,“夠了,皇上有話問你!”
韋娘嚥下了眼淚,垂目應道:“皇上請問。”
昭顏輕聲朝她問:“夕蓮……的守、宮砂,怎麼回事?”
韋娘緊張地瞪大雙眼,昭顏驀然發現她的眼睛和夕蓮長的極相似,只是眼底的氣韻大不一樣。韋娘一面搖頭晃腦一面胡言亂語:“皇上還是發現了麼?這也不怪夕蓮,是我,是我做的……若是要判欺君,那也是我!”
福公公揮揮手屏退了宮女侍婢,代皇上發問:“什麼欺君?你做什麼了?”
韋娘止不住落淚,一個勁念道:“是我在進宮前就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