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真是齊燁第一次來西市,以前從未涉足過。
騎在高頭大馬上,齊燁看哪都新鮮。
番商叫賣的,最多的是品相不同的馬匹,其中竟有幾匹小矮馬。
齊燁雙眼放光:“還有這種矮馬呢。”
阿卓來過很多次西市,解釋道:“並非番商帶入關中,而是南關之外的果下馬。”
所謂果下馬在《漢書》之中有所記載,馬很矮,可在果樹之下行走,產地是雲南那邊,因此得名,《三國志》中也有類似的記載,還描寫了大小尺寸。
“要是小四穿越過來,定會驚歎一聲天下竟有如此良駒。”
齊燁哈哈一笑,騎著馬繼續溜達。
阿卓問道:“為何要來西市,不是抓個太僕寺的官員狠狠地打嗎?”
“神經,我說天下是圓的你也信。”
“不知,我未走到天之涯海之角,不敢妄論,不過你既然說了,或許當真是圓的。”
阿卓微微一笑:“你總是說玩笑話,令人啼笑皆非,這些看似玩笑的玩笑話,又似是某種令人深思之語。”
齊燁微微看了眼阿卓,表情有些古怪。
目的地很快到了,馬坊。
馬坊不是建築,而是一片區域,專門賣馬的地方,馬販聚集之處。
叫坊,實際上就是兩個牌坊中間的區域,劃分出十二個籃球場那麼大的區域,旁邊都是圍欄,中間則是各類馬匹。
一靠近馬坊,齊燁連忙屏住了呼吸,那味道就和腳壇酸菜面摻了兩斤青島尿啤再利用新增劑醬油曬足一百八十天似的,氣味直衝天靈蓋,稍不留神就是上呼吸道感染。
齊燁都沒敢往裡走,下了馬遮住鼻子,就站在出入口,目光掃視著。
阿卓再次開口問道:“來此處,究竟是為何?”
“觀察。”
“觀察?”
“等待。”
“等待?”
“你能別擱這藉著重複我說的話水字數嗎。”
齊燁翻了個白眼:“我要知道觀察什麼,我還觀察什麼了,我要知道要等待什麼,還擱這等待什麼了。”
阿卓不明覺厲:“你說話越來越玄奧了,像狗…”
“你特麼才像狗!”
阿卓乾笑一聲,他想說像狗皇帝來著。
不知道齊燁幹什麼,但是阿卓知道齊燁做事是有原因的,站在旁邊觀察、等待。
足足過了小半個時辰,齊燁終於開了口。
“你們發現沒,一個買馬的都沒有,不,應該是說,一個買馬的都沒進入過馬坊。”
阿卓回憶了一下,點了點頭,是如此,想要在京中買馬,要麼去牙行,要麼來西市,來馬坊,在這杵了半天,一個買馬的都沒有。
不止是一個買馬的都沒有,賣馬的也不像是要賣馬的樣子,或躺或坐待在那裡,連吆喝一聲都沒有,要麼用番語互相笑罵著,要麼半死不活的待在那裡歇息著。
“少爺。”旺仔問道:“是不是如那南市的字畫古玩一般,許久賣不出一個,賣出去了便是大價錢。”
“有可能,一年不開張,開張吃一年,不過你們發現沒有,馬坊一個漢人都沒有,不,不是漢人,是一個販馬的康人都沒有,全是番人。”
“不錯。”
阿卓奇怪道:“西市,有商賈,漢家兒郎,馬坊卻沒有…”
回想了一下,阿卓眉頭一挑:“非是馬坊,西市中也無販馬的康人。”
“嗯,剛才就注意到了,之前捱打的那個馬販子,很有可能並非是因為販馬價格高低的緣故才被同行舉報,而是他根本就不應該涉足這裡。”
“你的意思是說,我大康的商賈不可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