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剛才一直看著奏本,還真沒注意聽張瑞山與他老爹說的是什麼,光聽見個包老六。
所以太子很困惑,不知道包老六是哪個狗東西。
天子瞪了一眼太子:“你爹!”
太子放下奏本:“我爹不是您嗎?”
“就是朕!”
“哦,想起來了。”
太子恍然大悟,之前是聽了一嘴,老爹出宮夜遊碰見齊燁了,有個化名。
包這個姓呢,是康止戈當年青梅竹馬的姓氏,這老傢伙還挺神情。
老六呢,則是排行,所以才有了包老六這個化名。
天子瞪了一眼親兒子,看向張瑞山:“齊燁見朕作甚。”
“說是…說是想做些營生。”
“營生?”天子興趣更濃:“是何營生?”
“商賈之事,老臣聽的不太清楚,似是…”
觀察了一下天子的表情,張瑞山先挑輕的捱罵:“似乎齊世子出法子,要您出錢。”
“要朕出錢?”
果然,天子怒了:“朕他孃的窮的和都想退位了,去哪弄來錢財,還有,朕是天子,他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成敢管朕要錢!”
太子提醒道:“齊燁又不知您身份。”
“也是。”
一聽要出錢,天子毫無興趣:“出宮告訴他,朕沒…本登沒錢。”
天子沒興趣了,太子反倒是有興趣了:“這齊燁要做什麼營生?”
“額…青樓吧。”
“青…”
天子破口大罵:“朕是天子,他是世子,天子和世子經營青樓,他不要麵皮了,天家不要麵皮了?”
越說越是來氣,天子氣呼呼的叫道:“朕叫他去查工部之事,他不辦差反而想著商賈之事,還要經營青樓,這狗東西欺君不成!”
張瑞山差點被噴了一臉口水,低著頭不吭聲,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要說別的買賣,沒準宮中還能真插上一手了,畢竟缺錢,可青樓這營生吧,好說不好聽,真要是傳出去了,天子這麼多年的人設很容易塌房。
“告知齊燁,本登是何等人物,豈會做這下三濫的勾當,真是不知所謂。”
“是,老臣告退。”
張瑞山主要是來問官道的事,捱了頓罵,心滿意足後倒退著出了大殿。
誰知剛出了養儀殿,沒走出兩步,一身蟒袍的太子追了出來。
“張大人留步。。”
張瑞山轉過身,連忙止住步伐:“殿下可有事交代。”
“邊走邊說。”
對待這些真正的“老臣”和“近臣”,太子並沒有什麼架子,大家也都習慣了。
“和孤說說,說說這齊燁。”
“這…”張瑞山苦笑連連:“齊世子雖說性子頑劣,只是本性使然罷了,並非髒心爛肺之人,相反,有著難得的好心腸,想必殿下也聽聞過,除了工部右侍郎汪賢逸等人,前些日子的馬岐山,都是齊世子制住的,只是手段頗失分寸。”
“罕見。”
太子揹著手:“鮮少聽張大人如此對人如此推崇,已是有了幾分敬重之意,還是個少年人。”
張瑞山乾笑一聲。
看似平常的一句話,又何嘗不是以私人名義在這位未來成為新君的太子殿下面前進行某種程度的“舉薦”。
“你說的這些事,孤都聽聞了,也知內情,少年人嘛難免衝動,十餘年前,孤還非是這東宮之主,與齊燁倒是有著幾分相仿。”
說到這裡,太子收起了笑容,搖了搖頭:“可惜了,如今咱大康朝,要的是持重之才,手持利劍施雷霆手段大殺四方,已是往昔,要不得,如今要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