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體你看了好一會……」
「你認識我多久,就敢說瞭解我,揣測我,判斷我?!」銜蟬塵塵嘲弄道:「你以為你能知道我在想什麼?就憑你頭髮長?就憑你長得高?」
「我認識你十五天,上班時間是十小時,那就是一百五十小時,期間一同吃了八次午飯。按照我的經驗,有這麼多時間相處應該足以成為朋友了……」
「你的經驗?跟閨蜜的經驗嗎?跟同學的經驗嗎?」銜蟬塵塵冷聲道:「我是上司你是下屬,給我分清尊卑上下,不許頂嘴,懂了嗎!?」
「是,督察。」照夜白乖巧說道:「那督察你為什麼看這具屍體看這麼久?是因為他終於比你矮了嗎?」
銜蟬塵塵倒吸一口涼氣,左手死死按住了右手。
照夜白一臉天真說出這種誅心之言,簡直令他的五臟六腑盛火焚燃。這幾年來,已經很少人敢用如此精妙的話術羞辱他——他簡直恨不得馬上給照夜白做身高手術,讓她以後再也不用蹲下來也能跟他平視說話!
隱忍!
他深呼吸幾口氣平緩心情,轉頭看向拜獄,忽然冷笑道:「你說的倒也不錯。」
「啊?」
「他以前曾經跟我建議,讓我穿高蹺來增高,我以為他是擠兌我,跟他打過一場。後來他給我建議了幾家皮革靴店鋪,我才意識到他走的是經營路線。」
「經營路線?」
「以前曾經流行一時的路線……四衛裡大多數人都是實戰路線,需要完成什麼任務,就戴上對應的面具,用最快最狠的手段來獲得結果。但是在十幾年前,四衛流行過『經營身份』的戰略,做好事,交好友,編織關係網,彼此間交流情報……」
「聽起來不是挺好的嗎?」
「因為大家發現還是殺人來得爽快,」銜蟬塵塵不懷好意地盯著照夜白:「直接威逼利誘就能拷問出情報,何必委屈自己去討好那些討厭的人呢?」
「督察你別這麼說,」照夜白搖搖頭:「我沒委屈自己。」
銜蟬塵塵右手按住左手腕,左手按住右手腕。
隱忍!
照夜白問道:「所以說,拜獄先生是經營路線的行走?說起來,我好像聽說過皇家學院的拜獄先生是一位德藝雙馨的老教師……」
「算是吧,不過他這些年也沒什麼成績,禮衛也就這點格局了……」銜蟬塵塵哼了一聲:「所以他才死的這麼難看。」
「這兩者聽上去沒什麼因果關係吧?」
「在他想要走好人路線的時候,就已經沉溺在善良的幻想裡,失去警惕,失去野性,失去殺意,失去所有……哼,可惜這樣的人太少了,如果朝廷上多一點這種人,我們統計司早就接管朝廷了。」
照夜白想了想,說道:「所以督察你是因為拜獄先生的死亡而感到一絲惋惜但又不好意思說出來所以嘲諷他的善良嗎?」
銜蟬塵塵瞪大眼睛想說些什麼,但感覺說了也沒用,所以還是不說了。
「兩位。」
門口傳來聲音,他們看見一位黑十字白外套的青年在外面抱拳說道:「琴少主和詩少主正在等候你們。」
「帶路吧。」銜蟬塵塵昂頭說道:「你是琴樂陰的什麼人?」
「他是我的兄長,我名為琴月陽。」
「哼,你比他懂點禮貌。」
「兄長也很有禮貌的。」琴月陽禮貌笑道。
禮貌?呵。
這次拜獄死得老慘了,琴樂陰也受了重傷,銜蟬塵塵已經想好怎麼羞辱琴樂陰了。
是,他是不允許對琴樂陰動手,但如果琴樂陰先一步對他出手,他還手總有理由了吧?到時候還手『不小心』打斷了琴樂陰的五肢,也很合情合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