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華之能事,城郭天池,沃野千里,以山為亭,闕門凌空。
賀女望著這宏偉壯觀的宮殿嘆道:“當年赫連皇帝不知陪掉了多少性命才建得此宮,鄯月笑道:“赫連勃勃喜怒無常,殺人洩憤,本已是民不聊生,怨聲載道。”
獨龍道:“赫連昌也算是一個好皇帝了。”
鄯月不置可否,斗篷上滿是沉甸甸的白雪,凍得她直打哆嗦,忽然間她腦中閃過那晚挾持她的男子,鄯月忙甩一甩頭,想甩去腦中的身影,只見赫連昌身旁的侍衛夏子福已候在宮殿門口,恭敬的稱一聲:“鄯月姑娘,皇上正在和大臣商議退敵之事,請您在月宮中稍作休息。”
鄯月“唔”一聲徑直走進去,賀女將鄯月的斗篷輕輕卸下,這所宮殿是赫連昌專為鄯月所建造的,以斑紋梓木文飾,懸空瓦甍,樓軒高立,城闕錯落排列,玄色棟樑雕刻的檁木,東西二房開啟,隋珠纏繞,以銅鏡鑲嵌,無日月白晝更替,無冬寒夏炎之別,別具心思,所以當鄯月走進宮殿之中,猶如身在春天,整個身子暖起來。
宮殿中央擺了一具古琴,原黑漆,大流水斷紋,面龍池上方刻行書“太古遺音”,看其像是上古之物,鄯月撥弄琴絃,其餘音清淡而悠遠,鄯月興致一起,叫賀女焚上檀香,撫琴一曲,高山流水,旋律自指尖韻出,繞樑不絕,像是流轉到了浩淼煙波的湖上。
不知不覺赫連昌早已置身在她身後,靜靜的享受著這片刻世外的幽靜,一曲畢,赫連昌無奈道:“你倒是興致很高,可苦了朕了。”
鄯月並不抬頭,繼續撫琴,淡淡道:“焚香之趣:凡焚香、試茶、洗硯、鼓琴、校書、候月、聽雨、澆花、高臥、勘方、經行、負暄、釣魚、對畫、漱泉、支杖、禮佛、嘗酒、晏坐、看山、臨帖、刻竹、喂鶴,右皆一人獨享之樂。”
赫連昌隨即臥在榻上,手持一本兵書,邊看邊道:”想必你已知長安失守。”
“來的路上已知。”
“朕打算令赫連定率兵二萬收復長安。”
鄯月略驚的抬頭,隨後平復:“你可知赫連定有稱帝之心?”
赫連昌笑道:“稱帝之心人皆有之,生逢亂世,唯有兄弟相親。”
鄯月皺眉:“長安遠在千里之外,你不怕他起兵謀反,自立為王?”
“祖承一脈。”赫連昌定了定,放下兵書道:“倘若他如此,夏國就算承繼兩脈吧。”
鄯月嘟了嘟嘴,想了想,不再說什麼,琴聲繼續在高深的大殿中旖旎。
紅木窗臺外白雪皚皚,覆蓋了宮禁園林,枯木蕭條,了無生息,炭火燒的旺盛紅通,宮中重重身影,人來人往,本該熱鬧非凡的過年時節因為戰役而顯得格外冷清。
漫長的冬雪阻擋了北魏攻打統萬的步伐,黃河冰凍三尺,探子來報,北魏大軍駐紮在以西30裡。
鄯月無心習書,春之將至,冬雪將要融化,看著宮人清掃著大雪覆蓋的車馬道,赫連昌每日重新部署著新的戰略,鄯月自窗外望著深深的宮牆,度過了一個寒冬臘月,因為赫連昌的后妃十分稀少,大多不常走動,所以每日下朝,便徑直來到鄯月的宮殿,研習兵書,琴技,佈陣,其中有一個頗為受寵的后妃夏氏,因嫉妒鄯月而在其飲食中下毒,被賀女發現,赫連昌一怒之下將她打入冷宮,後宮眾人膽顫心驚,生怕遭此橫禍,都避得鄯月遠遠的,從此,鄯月的生活就愈加平靜了。
這日,鄯月的心下十分慌亂,彷彿末日前的安寧,宮牆外馬蹄陣陣,車馬輪碾過街道,統萬城中的百姓有些人心惶惶。最終赫連昌還是讓赫連定率了兩萬親兵反攻長安,在長安城打起了拉鋸站,而正在此時,魏國的皇帝親率三軍九萬人馬度過了黃河。
鄯月不知道,在百里之外的黃河邊上,一個士兵正在明黃的帳篷中報告:“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