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把寶劍的前半斷伸進去:“翠翹,翠翹,來……”
翠翹飛下來,一口叼走劍尖上的半條蟲,站在樑上一伸脖吞下去。
阿嬌喜滋滋地讚一聲:“乖!”
“啾,啾啾,啾啾!”見同伴享受好料,青鳥不樂意了,在籠子中間兜著圈子飛啊飛,嘰嘰喳喳個不停。
“青鳥,莫急,莫急!”阿嬌連忙扭身想找剩下的半條,然後,微微地一愣神——剩下那半條,看起來委實太慘了點,給青鳥吃的話好像是故意虧待它。
‘好吧,再開一條。阿母說過,上位者要公平,至少是表面上的公平。’阿嬌去翻木盒,要找只和剛才那個差不多大的蟲繭。
‘哇?竇表姐這是什麼表情啊?!’無意間瞟見一臉怪異的竇綰表姐,嬌嬌表妹挑挑眉,眸光一閃,回身就把手中的短劍往竇表姐面前送:“從姊,從姊,給!”
“不,不,阿嬌……”竇表姐心急慌忙地向後躲,惶惶然搖著雙手。
“阿綰,勇決,勇決!”阿嬌把短劍和蟲繭一齊塞到表姐手裡,指指籠中巴巴望著的青鳥:“速速,從姊,青鳥飢矣!”
竇表姐捧著這兩樣東西,就像捧著燒紅了的碳一樣——渾身上下沒一處安適的地方。
嬌嬌翁主熱心地鼓勵、鼓勵,再鼓勵:“從姊,莫怕,實無可懼也!”
“不,不不……”竇表姐只是搖頭,膽怯地搖頭,死也不敢。
小鳥發出抗議的鳴叫;兩個表姐妹還在你退我讓。此時,館陶長公主急急忙忙地走進來,無意間打破了僵局。
“阿嬌,阿嬌……哦,阿綰在呀。”看到表侄女竇綰,長公主很是愉快——兩個都在就好,省得再派人去找了。
“阿綰,阿嬌呀……吉服備矣!”長公主一邊叫過女兒和侄女,一面向門外招手:“來!”十多個宮娥魚貫而入,每人手上捧著只漆盒,大的小的各不相同,一看就知道是裝禮服和配飾的匣子。
吳女、魯女還有其她幾個大侍女過來,為小主人換衣服,試禮服。
“阿母,阿母,此為之何?”被侍女們套上新禮服,阿嬌不解地問長公主母親:哪兒來的那麼多禮服啊?左一套右一套的,好煩。
“阿嬌,‘如月’乃汝兄之佳期!”長公主站在兩個女孩子面前,左看看右看看,對試衣效果感到十分滿意——這套禮服經這麼一改,合適多了。
“大兄之昏儀?呀?!”低頭瞧瞧這件簇新的錦緞禮衣服,阿嬌馬上疊起了眉頭:‘是出席大兄昏禮穿的禮服?咦,這衣服怎麼越改越難看了啊?’
再看看竇綰,竇表姐的禮服也變了。本來的那件曲裾是淺綠底色上掐金線,現在則換成藍綠色繡白雲紋的了。以嬌嬌翁主看來,新的遠不及原來的美觀鮮豔。
不過竇表姐倒和往常一樣,一副聽之任之的樣子——對長樂宮提供的服飾用品,章武侯貴女竇綰從沒有任何意見。
陳嬌表妹可不是竇表姐。
“阿母,阿母,何以更之?”嬌嬌翁主拉著母親的手搖搖,大大的不滿意:原來那身金絲蟠龍緋紅錦多漂亮,幹嘛給換成深青雲雷紋?又老氣又不好看。
“阿嬌,昏儀之日,新婦著玄纁……”長公主蹲下來,按著寶貝女兒的小手笑眯眯地解釋:
婚禮是一生大事,表姐劉姱是新嫁娘,她是婚禮上理所當然是焦點。所以呢,其她人不應比姱表姐穿得更美麗更惹眼。如果搶了新娘子的風頭,就不好了!
姱表姐的新娘禮服主要是玄黑色和纁黃色。阿嬌原來的那身禮服太耀眼了,不合適,所以就換成現在的深青色。
“然,然……”瞅瞅身上黯淡的深青底色曲裾,嬌嬌翁主嘟起小嘴,不樂意得很:“阿母,嬌嬌不喜,不喜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