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還有多少箭矢?”他啞聲道。
“沒有了!用盡了!初進城時,鐵匠也被咱們殺了。他那兒再往上攻,咱們就真的只能跟他們硬拼了!”他這樣連番攻城,士兵們全都已經連著數日未睡。這仗,還怎麼打?
“皇上的兵快到了!咱們無論如何都要撐下去!只要大軍一到,我就不信這溫於意還能用這人肉戰!好!皇帝生的兒子來打仗比咱們好!咱們多少要顧念弟兄們的生死。怕軍隊被全軍覆滅。回去多少怕皇帝貴難。可他卻不必!直接就讓他們去死!”他說到這兒,環視四周已經累得東倒西歪計程車兵。
道,“大家打起精神來!皇上的大軍馬上就要到了!咱們只要再堅持一天,援軍一到,咱們就開城迎戰!裡應外合,將溫於意當場撲殺!”
他是個天生的將才,那道聲音似乎能穿透人心,疲憊已極的軍隊被他振奮,全都舉高兵器,道:“紫月萬歲,紫月萬歲。”聲音此起彼伏,寥寥落落。
溫於意聽見他們的喊聲,遠遠的負手而笑。“看來他們已經累得極了!”
周將軍在一旁應道:“是!而且這一輪的攻擊,他們竟已經沒了箭矢。王爺,是時候了。”
溫於意唇角隱著淡漠笑意。“咱們這兒死了多少人?”
周將軍眸色一黯,啞道:“這幾日攻城,總共死了二十三萬士兵。”
“好,傳令下去,全面進攻。“溫於意一甩披風,淡聲下令。軍令一層一層的往下傳。
夜半時,一百四十萬大軍一湧而上。攻下少了箭矢的赤霞城,如同探囊取物。到得天亮時分,溫於意的大軍進城駐紮。他拿了青陽的旗幟,插在赤霞城樓之上。
一時之間,城中軍士一片歡騰。直呼青陽萬歲。溫於意立在城樓上,面上並無半點欣喜之色。彷彿這種勝利在他來說,早已在預料之中!
周將軍見他勝不驕,心中感嘆。“王爺取下一城,竟毫無喜色。這卻又是為何?”
溫於意斂眸一笑。道:“殲敵四十萬,我軍卻死了五十萬。這事兒值得高興麼?”
周將軍趕緊道:“可這畢竟是青陽首次勝利。大家心喜也是理所當然。”
溫於意沒有說話,眼睛卻只定定的瞧著帝都的方向。若她知道他勝利了,會高興麼?遠處一人騎著快馬飛馳而來,手中挽著紅漆食盒。他眯眼瞧了許久。卻見那人高舉令牌,大軍自動分開一條道來。那人騎馬直入赤霞城。
“王爺!皇宮送來御膳一盒,請王爺品嚐。”黑衣人邊說邊將紅漆食盒呈上。
銀白的披風被風吹得獵獵作響,溫於意發如黑墨,一雙眼睛深若黑潭。城裡城外堆滿著屍體,血的腥味在空氣中濃郁厚重。他胃口全無,怎麼也不肯開啟食盒。
“你下去罷。”他淡淡的道。
那人見他不吃,趕緊又道:“王爺,娘娘做了一晚上的芙蓉糕,奴才臨走前,她吩咐奴才定要瞧著王爺吃了才準讓奴才走。”
定要瞧著他吃了啊。他緩緩的閉上雙眸。唇角隱著一抹冷笑。“那就告訴娘娘本王已經吃過了。”
那人面色一整,又道:“娘娘說王爺若是不肯吃,便是辜負了蘇小姐一番心意!”
他身子一頓,眉毛微微而皺,道:“什麼心意?這與她何干?”
那人聽他的聲音有了鬆動的意思,遂又笑道:“原本往戰場送膳食就不合規矩。若非蘇小姐在皇上面前提議,怕是這東西怎麼也送不來這兒。”
他聽到這兒,開啟食盒。食盒有三層。頭一層搖著一盤芙蓉糕。芙蓉糕已經冷去多時,可香味卻依舊不散。他漠漠一笑,道:“這麼冰冷的怎麼吃?把這芙蓉糕端下去熱了再送去給本王。”
那人聞言一笑。這便接了紅漆食盒。端了菜食去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