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大戶們給私自佔有享用了。
所以每年一入冬,原本人跡罕見的焰山就會一下子熱鬧起來。而且山林之大,樹木森森,即便是露天泡泉,也因著有那些參天古樹做了天然的屏障而顯得格外清雅和避世,掩人耳目。
所以,左相想到霍家老爺霍令寬的時候,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焰山的湯泉。
可是兩個年過半百數年不曾見上一面的老者一碰頭就脫衣入湯“坦誠相見”顯然是很尷尬的,所以左相就在湯泉邊上的木屋裡備了一桌的酒菜,兩人臨泉而坐,品酒用膳,自然更坦然一些。
但這份坦然,也主要是因為身處這自然幽靜的環境中所致的,霍令寬其實內心還是很忐忑不安的。左相多年未和他有聯絡,如今一上來就是地處偏遠且好酒好菜的招呼著,看來似乎是來者不善了。
“霍老。”兩人剛一入席,左相就摒棄尊貴起身替霍令寬滿了杯中酒。
可查查爾看似隨心所欲的一個舉動卻令霍令寬萬分汗顏,他連忙端了酒杯躬身去接,嘴裡不停叨唸著,“大人,小的豈敢,豈敢……”
“霍老。”左相很滿意霍令寬如此恭敬的態度,放下酒壺以後眯著眼笑道,“老夫與霍老也是多年未見了,想當初霍家因手握宮廷秘方私自釀製御酒而差點犯了誅九族的大罪,要不是老夫替霍家把這事兒給周全了下來,又想了法子將霍傢俬釀的御酒改頭換面了一番,現如今這晁新城裡,不知有多少人會因品不到‘荷韻’而鬱鬱寡歡啊。”
“大人的大恩大德,小的沒齒難忘!”聽到這裡,霍令寬的心“咯噔”一聲沉了下去。
其實,這個世上除了霍家已入土的老太爺、霍令寬和左相查查爾三人以外,怕是應該無人知曉霍家的“荷韻”其實就是御酒“荷香”吧。
這事兒的孽根其實是霍老太爺自己親手種下的。霍家雖然四代釀酒,但是到了霍令寬掌家的時候,霍家的生意已是大不如前了。老太爺不忍看著兒子年紀輕輕就揹負起家族興衰的重擔,便是私自將早該毀了的御酒秘方親手交給了霍令寬。
這秘方的出處自然是皇宮,而給秘方的人,是宮中釀御酒的一個老師傅。這個老師傅是霍老太爺拜了把子的兄弟,當初他將這御酒秘方私授霍家也是因為醉酒打賭而犯下的糊塗。事後,那個老師傅也焦急的問過霍老太爺秘方的事兒,而霍老太爺也當著老師傅的面親手將方子給燒了。
老師傅自然鬆了一口氣,以為這事兒就這麼過去了,誰知霍老太爺早已揹著他私下將這御酒方子擬了一份藏了起來。
本來霍老太爺也以為這御酒的秘方會跟著自己入土的,誰知人算不如天算,霍家漸漸敗落,而為了保住霍家祖業,霍老太爺自然就咬牙將這藏了多年的秘方拿了出來。
接下來的事兒就簡單多了,對於四代釀酒的霍家而言,只要有了方子,什麼酒釀不出來。可是畢竟是私釀御酒,而晁新又是高官顯貴盤踞最多的地方,一來一回的,霍記有酒堪比御酒的說辭就漸漸冒了出來。
來徹查的是當年正任刑部右侍郎的查查爾,可是事後,卻傳出了霍家手藝精湛,佳釀堪比御酒的說法,竟一時讓霍記酒莊名聲大噪了一把。
當然,這些都是明面上的話,真正的原因,卻是在左相和霍令寬的心裡存著呢。
“往事何足掛齒。”一杯清酒下肚的左相豪爽的笑了笑,“更何況,霍家多年基業,老夫也不忍心就這樣看著這麼多人一夜之間淪為階下囚啊。”
霍令寬乾笑著也舉杯飲盡,然後惶惶不安道,“不知……不知大人今日找小的來、所謂何事?”想他霍令寬在晁新城裡怎麼著也算得上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了,可是如今生生被查查爾緊拽著要命的把柄,說起話來氣勢自然是短了一大截。
“霍老無須如此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