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堂堂一國皇后,竟會做出這些荒唐之事,簡直有辱國體和皇族顏面,不禁又開始議論紛紛。
夜清梵似乎料到他會這麼說,冷然一笑,從龍座上緩緩站起來,淡然道:“皇后出宮,是為朕查案,至於酗酒大醉,江王可是親眼所見,在何處見?朕只記得當日因皇后所查案子威脅一些人安危,而被追殺,幸而朕及時趕到救了皇后,幾時飲酒大醉?”
夜清絳在一眾大臣詭異的目光中,抬頭直直盯著高位上的皇帝,他萬萬沒料到禍水最後竟引到他身上,這些天沈映菡和蕭音沐一直盯著他的怡情苑不放,盯得人心煩氣躁,今日聽夜清梵的口氣,似乎已查到些什麼,讓他不得不留個心眼。
“想來三弟只是聽來的閒言碎語,皇上也知道三弟脾氣耿直,有口無心,看在兄弟情分,還請皇上勿怪。”一直沉默不語的夜清昱,終於在氣氛僵持的時候,站出來冷靜淡然的求情。
“是麼?”夜清梵看著二人,神色淡漠,抿唇不語。
夜清嵐見狀,朗聲一笑道:“三哥如今脾氣是愈發急了,連市井潑婦這些大不敬的話,都敢用在皇后身上,若非皇兄念及兄弟之情,只怕三哥此刻已不是站在這裡。”
夜清絳聞言臉色愈發難堪,方才被夜清梵激怒,只顧反駁出口氣,竟口不擇言,自知理虧,只得跪下道:“是臣失言,還請皇上恕罪。”
“朕不願傷及兄弟情分,江王好自為之。”夜清梵並未多言,冷然丟下一句話,便不再理會他,目光清冷的看著眾大臣道:“皇后代朕前往邊疆安撫將士,又不顧性命為朕查案,實乃我乾清國的福星,如若有人再有半分不敬,休怪朕無情!”
“臣等不敢!”連一向飛揚跋扈的江王都吃了虧,其餘大臣自然也不敢再多說什麼,齊齊跪下回話。
下朝回去,沈映菡還賴在床上睡懶覺,夜清梵命林谷傳膳,才進來坐在床邊,目光幽深的望著她,靜默無言。
過了一會兒,他緩緩抬手撫摸她的睡顏,輕聲道:“凡是你想做的事,朕會盡全力為你掃清障礙。”
臉上癢癢的,沈映菡終於醒來,迷迷糊糊的看見是他,也不急著起來,懶洋洋的翻身趴在床上,仰臉望著他,聲音含糊的笑問:“你回來了?”
“嗯。”夜清梵點點頭,看見明亮的晨曦在她臉上跳躍著,光芒四射,俯首吻了下她的唇角,才笑道:“今日有些空閒,可要朕陪你出宮遊玩?”
沈映菡驚喜的瞪大兩眼,趕緊點頭,卻又忽然想起,她已約好蕭音沐去見幾個人,將怡情苑之事所有證人和證據蒐集齊全,這事夜清梵露面不合適,便又沮喪的搖搖頭道:“我今天有事。”
夜清梵眸光微閃,斂了眸,淡淡道:“也罷,朕自己休息半日。”
兩人一起用了早膳,沈映菡便急匆匆的出宮了,宮外的事情辦的很順利,蒐集完證據,蕭音沐叫了夜清嵐,以及九門提督帶著人查封了怡情苑,沈映菡又將解毒的藥和方法,備了多份交給蕭音沐,由他紛紛送至名單上的每位大人府中。
只是所有夜清絳將自己撇的很乾淨,而且他只是幕後老闆,知道的人不多,此時也難以查到他頭上,加上夜清嵐有意放他一馬,故而只查封怡情苑,敲山震虎而已。
如此一天忙碌下來,沈映菡雖說沒有蕭音沐出力多,卻也累的不輕,就沒再去醫館,直接坐馬車回宮。
先到清涼殿,預備將這好訊息告訴夜清梵,原本以為還要幾天,沒想到蕭音沐辦事效率這麼高,只一天就全部辦完。
剛進清涼殿的門,便看見院中一小片竹林邊,夜清梵正獨自坐在那裡,對著一盤棋蹙眉深思,手邊的一杯茶早已沒了熱氣。而他的神情泰然自若,悠閒而從容,彷彿,在他對面坐了一位極為交好的棋友,在這靜悠的時光中陪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