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稍稍使力,沈映菡精緻漂亮的脖子上,竟出現一道淺淺的血痕,夜清梵見狀急切之中要張口阻止他,沈映菡卻急急的伸手,用力堵死他的嘴,盯著他怒道:“你不要命了!”
脖子上的劍還在,沈映菡卻似不知道一般,任由脖子上的鮮血順著肌膚滑下來,手指仍舊緊緊捏著針,輕輕轉動。
夜清梵緊緊盯著她脖子上的劍,卻也不再試圖開口說話,沈映菡收回手從藥箱裡拿出一粒藥,塞進他嘴裡,才緩緩拔掉他那根針。
針剛一拔出來,夜清梵又是兩口血吐出來,沈映菡拔去其他銀針,才回身滿目失望的望著夜清嵐嘲諷道:“繼續啊,再用力一點就可以殺了我!”
“六弟,快住手!”夜清梵稍微喘息片刻,便急急出聲阻止,顧不得自己身子十分虛弱,抬手輕撫她脖子上的傷口,低咳著問:“疼不疼?”
“死不了!”沈映菡一把推開他的手,卻忍不住疼的呲牙咧嘴,淚盈於睫。
夜清嵐已收回長劍,不明所以的看著他們。
“還不收起來!在清涼殿舞刀弄劍,你不要命了!”夜清梵抬眸,黑眸裡透著些許無奈與斥責,夜清嵐這才回過神,動作利索的還劍入鞘,夜清梵又淡淡道:“宣太醫進來。”
吩咐完,夜清梵重新躺好,微微閉著眼,比之方才似乎又更虛弱了一些,沈映菡細細觀察著,竟有些氣若游絲的危重,不禁緊緊擰起眉,不該啊,她以銀針替他疏通血脈,又大膽施針在胸前要穴,逼他吐出肺腑中的淤血,照說應該好些才是,怎麼竟又忽然嚴重?
手指詫異的搭住他腕部,仔細把了脈,不禁更加疑惑,據脈象來看,他的狀況卻是比剛來時好多了。沈映菡疑惑的望向床上之人,夜清梵微微一笑,翻手握住她的手,又輕輕的拍了拍,低聲安慰道:“朕相信你,無論是醫術還是人。”
沈映菡被他握著的手微微一抖,神色間不自覺的露出一絲愧疚,在方才那一刻,她確實有心殺他,以換自由。
然而,也不過是霎那間一閃而過的荒唐念頭而已,且不說他與她之間沒有危及性命的深仇大恨,單就她身為大夫的醫德來講,也絕沒有不救人反而殺人的道理。
所以那關鍵的一針,是她凝聚全身心的精力救了他一命,即便是脖子上刀劍相逼,也不曾退縮動搖。
想到這裡,沈映菡看了一眼滿臉迷惑的夜清嵐,有些失望傷心的嘆口氣,回頭望著臉色蒼白的夜清梵苦笑道:“想不到關鍵時候,引為知己的好友要取我性命,真正信任我的,竟是你。”
“六弟是關心則亂,你不要怪他。”夜清梵溫和的笑了一下,又握緊了她的手,沈映菡呆呆的看著他,第一次發現,這個人笑起來,竟然這樣的驚豔!
夜清嵐再笨,此時也已明白事情真相,自知誤會了沈映菡,又聽她那句引為知己,愈發的自責愧疚,只是挨著面子,不肯開口道歉,一看見太醫進來,便慌張的吩咐道:“快看看皇后的傷。”
太醫們見皇后在這裡,知道皇上她已經看過,便遵景王吩咐,去檢視沈映菡的傷口。一眼便可斷定是利器所傷,這寢殿裡只有他們三人,傷口距離致命的頸動脈不過半寸,這一劍的初衷看來是要皇后性命!
沈修鴻拿棉紗細細擦著女兒脖子上的血,擔憂疑問的目光一直定格在她臉上。
夜清梵閉目養神,看上去病情極重,待沈修鴻包紮好傷口,才緩緩啟眸,一邊低咳著,一邊有氣無力的斷斷續續吩咐:“眾太醫殿外……輪流守值,殿內有皇后即可。”
眾人領命退下,夜清梵才看著沈映菡微微一笑道:“辛苦你了。”又看著夜清嵐低沉吩咐道:“朝堂之事,你全權處理,命何安加派禁軍守住宮中各處要塞,讓音沐進宮見朕一次。”
“明白,皇兄放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