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姬燕歌想了想,道:“少林的慧如禪師?”
“正是”,唐厲追問:“你可知慧如禪師是誰?”他見姬燕歌搖頭,自然也在意料之中,便道:“晏清河已死,慧如也已圓寂,江湖裡知曉這段秘聞者不過寥寥幾人,我七姐曾對我提起過:慧如俗家姓劉,未拜入少林之前,已經在江湖上游歷多年,是晏清河的至交好友。晏清河對他信任非常,後來把黎阿劍交付與他,也不奇怪。所幸晏清河不知慧如的底細,否則定然死不瞑目。”
姬燕歌聽出其中蹊蹺,道:“這怎麼講?”
唐厲道:“晏清河得到黎阿劍,憑他的謹慎,怎會傳得江湖皆知?只因他告訴了最好的兄弟劉牧之,也就是這位慧如禪師。慧如心生貪念,表面不僅毫不嫉妒,還勸晏清河勤加練功,不可荒廢,暗地卻挑唆穆鐵風去奪劍。
“穆鐵風武功不低,人卻笨得很,不出幾天,就把晏清河得劍的訊息遍傳江湖,從此引出殺禍無數。那時劉牧之已拜入少林,法號慧如,等到晏清河身死,他便獨佔寶劍。只是不知什麼原因,他縱有黎阿在手,也未練成晏清河的武功。”
姬燕歌聽他說完,不禁秀眉微蹙,倒吸一口涼氣。
唐厲道:“晏清河如此下場,若黎阿劍在你手中,江湖裡又會如何對你?”
姬燕歌恍然道:“所以你嫁禍給沈秋水?”
唐厲“噓”了一聲,道:“我和沈兄素無冤仇,只是心力有限,只能顧全你一個。”
姬燕歌不免擔心沈秋水的處境,又擔憂黎阿劍若不奪回,崑崙將有臨頭之災,一時氣血翻湧,不由雙頰緋紅。
唐厲望著她輕聲道:“小歌,我絕無心害你。”姬燕歌心中一恍,又聽他道:“沈兄為人磊落,只怕不出這幾天,他自會把劍給你。”
姬燕歌心道沈秋水無辜入局,不禁大感愧疚,等看見唐厲的眼神望過來,像是做了錯事忐忑不安的小少年,不由微微一笑,起身道:“好,我聽你說完了。申時已過,我該走了。”
唐厲隨即跟著她起身,本想說什麼,末了只道:“崑崙要恨我也罷。我不後悔。”
姬燕歌跨出別院的腳頓了一頓,白玉色裙裾拂過紫檀門檻,徑自走了出去。
姬燕歌欲回客棧,沿途卻見洛城黃昏,行人稀疏處,洛州橋下立著一個蓮青色外裳、穿著品藍地繡白梅紋中衣的少女,見她走來,便迎上前兩步,丹唇一抿道:“姬姑娘,我候你許久了。”
姬燕歌看她容色清婉,言語溫柔,已生了幾分好感,道:“姐姐是什麼人?”
青衫少女微笑道:“武當使婢,何足一提?奉沈公子之言告與姑娘:物有其主,愧不敢受。今物歸崑崙,當完璧奉還。”說著捧出懷中抱著的青色布囊,裡面赫然是那隻裝有黎阿劍的木匣,蠟封宛然尚在。
姬燕歌心頭一震,一時無言。青衣少女已將木匣交到她手中,抿唇溫然道:“公子說,請姬姑娘安心受之。”
姬燕歌道:“他……”
青衣少女似乎察覺她的心思,又道:“沈公子還說,本派先祖以仁義訓教,君子坦然,必無疾無咎,姬姑娘又何必憂心?”
姬燕歌聽她所言溫然柔和,如聞沈秋水親口所說,不由撼動心神,怔了片刻,才想起向她稱謝。
卻見那青衣少女併攏三指在唇間一橫,朝她垂首一禮,轉身飄然之間,已走出幾丈遠,徑自離去。
烏鵲棲枝,明月上梢,姬燕歌懷抱劍匣默然而立,洛城的黃昏緩緩移來,照著她的側顏燦然,卻顯出疲憊之色。
“我本可以殺了她。”
“你不能殺她。”
樓紅萼看著使婢手提玉壺,往杯中傾注淡玫瑰色的茶水,微微笑道:“她一死,少了一人與公子奪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