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悟,後悔已經來不及了。就在惠妃剛好唸完結尾,太后立刻及時打斷,讓晚霞把信件收回。
為時已晚,惠妃已把不與全文關聯的那一句“皇太子佳否?”看在眼裡。惠妃何至於願意摻合進來,往寧壽宮跑這一趟,就是為了皇帝的這封來信。
胤禔對太子的不滿,對儲君之位的想法,身為母親,惠妃如何不知?只是太子地位穩固堅實,儘管胤禔身邊支援的人不少,但也不可能輕易撼動毓慶宮?
此番太子監國,朝臣好評如潮,惠妃更是覺得兒子的想法遙不可及。太子表現優秀,按理說,皇帝應該會立刻來信,大加表揚,可他偏偏卻只給太后來信。陪在皇帝身邊多年,以惠妃對皇帝的瞭解,皇帝顯然對太子有了別的想法。
宜妃關心則亂,開口就點名皇帝的書信。實則,這也是惠妃事先看似漫不經心實則存心有意的提示。唯一能撼動太子地位的人,除了皇帝,還能有誰?惠妃的目的就是要摸清皇帝的想法。
果不其然,那一句孤零零的問詢道出了皇帝的複雜心態,矛盾情懷。
若是平時,就憑宜妃那一句“我的胤祺”,太后自是要與宜妃計較上了。胤禛在孝懿皇后處撫養,惠妃養育胤禩,可德妃、良貴人何曾張口就來“我的胤禛”、“我的胤禩”。太后撫育胤祺,不可謂不用心,偏宜妃身邊都有了胤禟、胤禌,還是人前人後的叫著“我的胤祺”,著實讓太后心裡百般不是滋味。
然而,太后畢竟是宮裡的老資格了,很快就權衡出輕重,自然也多多少少看穿了惠妃的心思。
“好了,皇上書信的內容,你們也知道了。既然皇上傳話,皇子們安然,你們就該把心放回去,把嘴閉好。莫非你們不信皇上的話,竟還要相信那些傳言?”
眾位妃妾低眉順耳,再不敢出言糾纏。太后看向惠妃,向來慈和的眼神劃出犀利。
“惠妃,你身為後宮主事,明知皇上有言在先,你卻不及時勸阻大家,反而帶著大家一同跑來寧壽宮質問哀家,你可真是讓哀家失望。”
惠妃驚懼,深感太后的敏銳,立時跪下,趕緊請罪。
“你們在後宮錦衣玉食,塞外苦寒之地,你們不體諒皇上帶著千軍萬馬追擊噶爾丹的辛苦,卻是捕風捉影弄得後宮人心惶惶。這一場戰事下來,多少父母要失去兒子,多少妻兒要失去丈夫、父親,莫說胤祺受傷、胤祐受委屈真假不明,即便是真的,上了戰場,也是情有可原。”
太后輕易不發火,這一回,卻是疾聲厲色,直叫大家大氣都不敢出。
“惠妃,罰俸三個月,餘下的幾位,罰俸一個月,這些俸銀哀家會吩咐內務府充入軍餉,就當做你們為出征將士盡一份微薄之力。回去後,一個個認認真真給哀家抄寫《地藏經》九十九遍,也算是為你們在前線的兒子求福免禍。”
太后站起身,氣沖沖往後殿而去,留下一干被訓得吃驚受怕的妃妾。
才踏進後殿寢屋,太后的腿就軟了,慌得晚霞與身後的宮女眼疾手快牢牢扶住太后。躺上床,太后手裡還是緊緊捏著皇帝的信,眼眶裡淚珠直打轉。
“哀家的胤祺啊,也不知是傷到了何處,真是讓哀家擔心啊!還有胤祐,多老實一孩子,誰那麼不長眼,竟能欺負到皇子頭上。皇上再忙,可孩子們就在他眼皮底下,他怎麼也不照應些?”
太后嘴裡絮叨著,霎時就是老淚縱橫。
看著太后的傷心模樣,伺候在旁的晚霞也偷偷抹淚,“太后,要不要問問太子殿下,興許他是知道的。殿下代為監國,沒準還能照應阿哥們呢?”
胤礽去天壇祭天了,不在宮裡,但太后還是精神為之一振,“對對對,先去毓慶宮交代一聲,太子一回宮,就到寧壽宮來,哀家要見他。”
想起胤礽,太后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