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紹見我走過來,也不說話,連幫女士開門的紳士風度都沒有,直接進了後座,砰地關上了車門,差點沒把我夾著。
我氣呼呼地開啟副駕駛車門,坐了進去。
秦紹對著我後腦勺說:“坐到後面來。”
我也不扭頭說:“秦總,這個副駕駛位置特別好,要出車禍,我為您保駕護航,要死我先死。您就讓我坐這兒吧,萬一真出個事,還能了了您的心願。”
秦紹拿柺杖支了支我的肩,說道:“你不過來,車就甭開了。我們今天就耗在這裡吧。”
我實在不想跟他廢話,出了車門又繞到了後面,進去了之後,又有些不甘心,轉頭說道:“秦紹,你是不是有習慣性威脅思維啊?這事兒有什麼值得威脅的?你說我怕坐在這裡跟你耗著嗎?我比你年輕七歲,怎麼都比你耗得起吧。回頭你就是一佝僂著腰的禿老頭,縮成個大句號在後面躺著還得嫌地方寬敞吧。”
秦紹瞥了我一眼,說:“那你也不是過來了?”
我一口痰含在嘴裡,差點沒淬到丫臉上。
車行駛在盤上公路上,我覺得剛才酒的後勁慢慢上來,胃裡一陣一陣難受。我看了看一塵不染的真皮沙發,還是心軟了一下,對司機說停一下,便衝出車門吐了起來。
我吐得酣暢,感覺快要把這幾天吃的所有東西都吐出來了。秦紹在後面拄著柺杖看我:“讓你傻不楞地在那邊充大佬喝酒。”
我白了他一眼:“誰充大佬了?難道讓懷孕的艾靜喝嗎?”
秦紹撇嘴說:“那兩個伴娘是擺設啊?”
我抹了下嘴巴,說道:“人家不會喝酒,都是艾靜做大一班主任時帶的大學生,現在大四還沒畢業呢。”
秦紹不屑地說:“讀大學和會喝酒有什麼必然聯絡嗎?那兩個人一看酒量遠在你之上,人家是當你傻,把你推出去擋酒,你還覺得愛護小師妹崇高了啊?”
我憤恨又心虛地說:“你又不認識她們,憑什麼這麼講?”
秦紹說道:“憑什麼?憑我在商場這麼多年的經驗。不信你自己打聽去。你這三十年,活得夠單純,一把年紀還能被二十出頭的小姑娘騙。”
我一生氣,嘩地又背過身吐起來。
秦紹終於放棄那麼居高臨下欣賞我嘔吐的身姿,彎下腰來替我拍後背。
我吐得昏天暗地也不忘擠兌他:“你不是看我吐看上癮了吧?是不是特懷念以前我嘔吐的場面?聽說極端型的人容易這樣。你看你高度潔癖,也肯定能戀上垃圾、汙穢啊之類的。”
秦紹在我身上拍得越來越用力,我後背都生疼。
秦紹說:“我們家就你最髒最亂了,我能容忍你在我眼前待著,確實是個極端型的人。”
他這是拐著彎來罵我是垃圾和汙穢呢,我白著眼掃他,他還在旁邊樂。
回到別墅,我先鑽進大棚裡,突然發現一片蔥綠,我興奮地喊走進屋子的秦紹:“秦紹秦紹,你快過來,你的小白菜見葉子了。”
也不知道秦紹是被我歡快的聲音感染的,還是真那麼關心他的幾棵白菜,竟快速地瘸著腿跑過來,和然然跑過來的時候一個德行。
秦紹難得地說:“你給我去拿些水來。我澆澆水。”
我依言興奮地拿了個水桶去找水龍頭。把水桶遞給他後,我又有些想吐了。秦紹看著我扭曲的表情說:“你這麼難受,先進屋躺著吧。我可不想讓你吐在我的小白菜上。”
我心想,吐出來的東西都算化肥好伐啦?
可忽然一個念頭閃過,我的心一下子如擂鼓一般跳起來。這不就是我等候了許久的良機嗎?
我哆嗦著進了屋,回頭看管家正在和他兩人一個舀水一個澆菜,便迅速地進了他的書房,開啟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