痠麻不堪,軟弱無力。
他又想著:“反正快死了,想它作什,乾脆向部下交代一番,然後尋一處清雅無人之地埋葬自己……”這時,他心灰意冷,百感交集,穿出一片林木,不知身於何處。
突然——
一條人影,疾如飛鳥,從他身旁機掠而過,那人回頭一瞧,忽停步向他問道:“朋友借個光,請問有無見著一個單身女人打從這兒經過?”
白衣人懶散地回道:“沒有。”
他忽然又改口道:“也許有的,但我沒注意,因為我一直低著頭走路。”
那人點點頭道:“謝謝朋友!”他頓了一頓,往四周看了一眼,然後壓低聲音說道:“兄弟想再麻煩朋友一下,如果朋友有見一單身女子從這裡經過,請向她說,她的朋友已來了,正在不遠之處,一條小河旁等她!”
白衣人無精打采地應道:“好的。”
那人再三稱謝,疾掠而去。
那人走了之後,他突然自語道:“唉,算了,人死萬事休,我何必再去管你的閒事!”原來那人正是他的情敵俊美少年,照面之時,他已注意到了,只是不願招呼他而已,俊美少年自家心神昏亂並未注意,匆匆而去。
走了一程,他忽然想道:“不對,他分明對申微翠有意,所約的人,必……”他雖熄滅了雄心,但對申微翠極為關心,一股強烈的好奇心油然而至,他突然想看一下,他約好的女子到底是誰。
“如果是……”他重重跺了一下腳,腦中升起一種可怕的情景,猜疑之心,斗然壓制了尋死的念頭。
忽地,一個細碎的腳步聲驚動了他,他猛然回頭一瞧,黃昏薄薄的霧裡,一個蒙面人緩緩走來。
他肯定蒙面人是女的,因為她身體玲瓏,胸脯隆起,一雙足履也不過三四寸長。
蒙面人悄悄從他左旁走過,然後低著頭向前行去。
他迅速將頭髮散了開來,半遮著臉孔,疾走上前,問道:“姑娘可是去赴約的?”
蒙面人訝然止步,從蒙面布的兩個洞裡露出一雙秋水也似的大眼睛注視著他,反問道:“你是誰,怎知我是女的?”
白衣人將她口音分析一下,最後肯定她就是鄭芳清姑娘,他並不指破,說道:“這個是個人的經驗,你且別管,我問你可是要去赴約的?”
鄭芳清沉默了一下,道:“是的,”
白衣人道:“那人已在小河旁等候你了。”
鄭芳清姑娘聞言,布後一雙翦水雙瞳,突然射出明亮的光芒,道:“你怎麼知道?”倏然欺進兩步,一掌扣下。
白衣人足下一旋,奇妙地避過她的攻擊,向後退了三步,沉聲說道:“想不到我一番好心,卻受你如此款待,早知道就不管這閒事了!”
鄭芳清姑娘道:“是他告訴你的麼?”
白衣人道:“若非他託我向姑娘提—下,豈是好管閒事之人!”
鄭芳清忙朝他福了一下,口道:“對不起,姑娘向你賠罪了。”
白衣人避開說道:“姑娘大禮,在下承受不了!”他臉上升起鄙薄的表情,揶揄道:“姑娘快去,那位想是你的心上人,已等得不耐煩了。”
鄭芳清聽不出他有意譏諷,只羞得低下頭去,片刻,她抬頭說道:“煩您向他說,我不去了。”
白衣人心想:“怎麼搞的,難道你已與他鬥翻了?”口中卻淡淡然說道:“對不起,經過一次教訓,我已不想再管人家閒事!”
鄭芳清懇求道:“都是姑娘不好,把你一片好心誤會了,但看在武林同道面上,向他說一下,委實我不想見他的面。”
白衣人心中一動,直當地問道:“姑娘與他鬧翻了麼?不然好好的一對情人,何必又要決然離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