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仍舊用遊戲的聲調問:&ldo;有這個必要嗎?&rdo;可是沒有說出。
&ldo;你真想知道?&rdo;後來,他換了一種聲調問。
&ldo;是的。&rdo;她回過頭來說,目光真誠而明亮。
&ldo;你想知道什麼?&rdo;
&ldo;譬如家庭,再譬如……戀愛。&rdo;她不看他,說。
他認真地看她一眼,心裡有一種感覺:那個時刻來了。
&ldo;我父親曾是一名炮兵少校,當過炮兵營營長。我三歲那年父親轉業,回到西部煤城n市,在礦山做一般幹部,長期病休在家。我母親是一位幼兒園教師。我沒有兄弟,只有一個妹妹。無論從哪一種意義上,我都是一個平民的兒子。……我的情況就是這些。對了,我沒有談過戀愛。&rdo;他回過頭來問她,&ldo;你呢?&rdo;
她沒有直按回答他的問題。
&ldo;你對你的平民出身很看重嗎?……在我們這個國家,你還以為真有非平民出身的人嗎?&rdo;她不看他,兩眼望著山下萬千被陽光照得一片明亮的林木,反問道。
江白想了一想。
&ldo;雖然都可以說是平民出身,可畢竟有些人生活的環境和條件與別人不同。這一點無須我解釋。&rdo;
&ldo;那麼你看我是什麼人呢?&rdo;她回過頭來,直視著他。
江白注意地望著她。
&ldo;你極可能不是一個純粹的平民。你家有一幢別墅,就不可能是平民。&rdo;他加重語氣說。
&ldo;如果事情真是這樣,你會改變……嗎?&rdo;她的話雖然只說了半句,卻一步步向他緊逼過來。
江白有些不愉快了。
&ldo;我不知道。……不過你是不是平民我並不十分在乎。&rdo;
她望著他。她的目光表明,她正在想另外一件事情。
&ldo;那座別墅是我曾外公的私產。一百年來幾次更換主人。德國人搶佔過,後來是日本人,抗戰勝利後才屋歸原主。&l;文化大革命&r;開始又被沒收,前幾年才重新給還我母親,包括那些銀的和鍍銀的餐具,那些油畫,還有那架鋼琴。&rdo;
江白無話,眼睛望著下面被陽光照亮如同鍍了金的山林。
&ldo;可是無論我老爸還是我老媽,都並不喜歡有這樣一座私宅。他們在自己的單位有房子,我在學校裡也有教工宿舍。……我所以住在那裡,是因為我喜歡那裡的寧靜。還有一點,我住在那裡,是我尊重我的曾外公、外公的一種方式。&rdo;
&ldo;你父親和你母親做什麼工作呢?&rdo;
雖然自己對這個問題也很反感,他還是將它提了出來。
不出所料,它立即引起了海韻的反詰。
&ldo;這個問題很重要嗎?&rdo;
江白讓自己堅持住,他的目光迎著她的目光,並不退讓。
&ldo;既然你問了我的情況,我當然有權利知道你的情況。&rdo;
她的目光好像搖閃了一下。
&ldo;我對你說過的,老爸是一個海軍的老兵,快退休了。老媽在潛艇基地當醫生。&rdo;
她細心地觀察著江白的反應。
江白讓自己堅持住,不動聲色。
&ldo;你老爸在部隊做什麼工作?&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