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昊輝,你忘記了什麼?”連子昂問道。
榮昊輝答不上來。
像是想得腦袋都疼了,他伸手痛苦地抱住了自己的頭,開始神經質的呢喃起來:“我忘記了什麼?我到底忘記了什麼?”
他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眼珠瞪得突出,幾乎下一秒就要從眼眶裡掉出來似的。
這副模樣與剛剛的沈小萌何等相似?
連子昂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連忙說道:“昊輝,想不起來就別想了,快冷靜下來。”
“不行!”榮昊輝粗暴地打斷了連子昂的話,表情變得固著而執拗,不斷地重複著,“必須要想起來……必須要想起來……”
耿樂賢捂著劇痛的面頰,被顧春嬌扶著從地上爬起來,他感覺到手心一陣奇怪的濡溼。
低頭一看,手心掛滿了膿血一般的組織液,乳黃中夾雜著淡淡的血紅。
剛剛挨的那一拳,讓他的臉頰像是被打破的水袋一樣,從破損的面板下,擠出了大股的粘稠液體。
這是……什麼?
耿樂賢正盯著自己的手心發愣,一聲叫喊忽然喚回了他的神志。
“啊!我到底忘記了什麼!”榮昊輝抱著腦袋痛苦地哀嚎起來。
看到榮昊輝的樣子,耿樂賢的心頭浮現一絲異樣,下意識便開口喊道:“快!別想了!別再想下去!”
但已經來不及了。
只見榮昊輝如夢初醒般抬起頭來,“我、我想起——”
他的聲音卡住了。
一陣骨骼折斷與肌肉撕裂的聲音,眾目睽睽之下,榮昊輝的身體開始扭曲變形。
那是正常人類根本達不到的詭異角度,整具身體就像是一張吸飽了水的抹布,在被無形的手扭著擰乾。
黃褐色的膿液,從他的身體裡擠壓出來。
“啊!”
母嬰室內的眾人擇門而出,奪路而逃。
逃跑中四個人走散,連子昂和田武跑回到了停車的地方。
田武毫不猶豫地坐到了駕駛位上,拉動手剎就要開車上路。
連子昂試圖勸阻:“你要去哪兒?公路上很危險。”
田武啐了一口:“你聽耿樂賢胡說八道,都是他的錯,非說這兒安全。媽的,這地方這麼危險,再不逃我們都死在這兒嗎?”
沈小萌和榮昊輝接連死亡,死狀那麼離奇恐怖,而他們甚至連兇手都沒有看到。
一定是這個鬼地方有問題!他必須要趕緊逃離這兒!
連子昂靜默了一瞬,也坐上了副駕駛,從表情看,他已經認同了田武說的話。
車子迫不及待地駛離了加油站,開上了公路。
耿樂賢拉著顧春嬌不停地往前跑,一扇扇的玻璃窗戶從身邊滑過,隱約可見上面不斷浮動的人影。
那是一具穿著員工制服的腐屍。
就彷彿在為他們指路一般。
耿樂賢追著腐屍出現的方向,直到跑到了一扇門前,腐屍消失不見,他才終於停下。
顧春嬌剛停下喘口氣,一抬頭,視線越過走廊,就瞧見了開上公路的車子。
她立刻意識到那是田武和連子昂,“他們丟下我們倆跑了!”
“先別管他們。”這是第一次,耿樂賢對顧春嬌說不管別人。
顧春嬌詫異地抬起頭來,對上了耿樂賢的視線。
她發現,耿樂賢正在用極其悲傷的眼神看著自己。
“樂賢?”
耿樂賢的聲音似乎哽咽了一下:“我知道他們是怎麼死的了。”
又或者說……他已經知道了,他們其實都死了。
除了顧春嬌。
流淌到手上的液體,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