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中午時,下工的電鈴聲響了起來,在一批戰俘開始離開礦洞的時候,又有一批戰俘走進了礦洞,所有的一切都顯得如此的平靜,如果不是因為戰俘身上的軍裝,或許,人們會把他們當成煤礦的工人,而不是戰俘。
“這就是日本人!”
看著那些從煤礦礦洞中走出來的只有牙齒和眼珠是白色的日本俘虜,李裕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佩服。
“他們在戰場上拼死一戰,被俘了,很快就能面對現實,然後拼命幹活!”
確實是拼命幹活,在這種沒有切煤機的煤礦,過去中國礦工人均開採量不過只有1噸多,至多一噸半,而這些日本戰俘卻需要完成兩噸的工作量,而他們甚至都不需要督促。
“所以,長官處才會說,對日本人,要恩威並施,日本人骨子裡是賤脾氣,他們以強者為尊,想贏得他們的尊重,就要首先把他的尊嚴徹底粉碎,你或許不知道……”
與李裕不同,作為礦業公司的煤礦主管,王國禮接觸了許多日本人,其中有戰俘、也有僑民,實際上,他接觸的最多的還是僑民。
“很多日本僑民,現在過的是人不人鬼不鬼的,很多女人被弓雖。女幹,可她們都是逆來順受,而且軍警也不會過問,甚至有時候,你知道的,軍人也有需要,可越是這樣,那些日本人就越是恭順,在一些工廠,公司甚至開始使用日本技工,那些人幹起活來,確實沒說的……”
日本的技工幹起活來很認真,在曾經的同和汽車會社的戰車車間中,王國禮曾看過那些日本技師幫助維護邊防軍的戰車,他們的那種認真態度,甚至超過中國技師,這很難讓人想象,難道他們就不知道,這些戰車修復好之後,就會投入戰場用於進攻日本軍隊嗎?
“一開始,我們防範那些日本人,認為他們會搞破壞,畢竟,可在工廠復工的時候,我們的工程師卻又不得不徵求他們的意見,畢竟,他們更瞭解工廠,更瞭解他們的裝置,就像在鞍山鋼鐵公司的11號高爐,被炮彈打了一個口子,爐體發生偏移,當時就是按照日本工程師的建議進行修復的,結果,用起來的效果非常不錯,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有選擇的使用日本技術人員,誰曾想,那些日本人的表現讓人跌破了眼鏡,他們的工作都很認真,而且某些技術問題,總能想辦法解決,嗯,至少就工程經驗來說,日本工程師甚至優於咱們的工程師,咱們的工程師,怎麼說呢,嗯,經驗稍遜一籌,我們的優勢,僅僅只是技術上的優勢,而日本人在經驗上比我們更豐富,能用落後的裝置生產出質量不錯的產品。”
王國禮的稱讚換來的卻了李裕的凝眉沉思,在這座戰俘營中,他同樣目睹了日本人的認真,或者說服從,先前的感覺是佩服,而現在他的感覺卻完全變了味。
“照你這麼說,我只會覺得的他們太可怕!”
李裕的眉頭微微一皺。
“越王勾踐當然可不就是這樣嗎?將妻女送人,自甘為奴,可最後……”
可最後越王勾踐贏得了戰爭,擊敗了吳王夫差,除去“臥薪嚐膽”之外,更多的時候,可不是和這些日本人有些相似嗎?
“你這麼一說,確實有些可怕!”
盯著礦場上那些在露天洗澡池中洗去身上煤灰的日本人,王國禮忍不住說道,一個越王勾踐尚可理解,而一個民族的臥薪嚐膽呢?
鞍山鐵東的日本軍營,這會已經變成了“敵僑看守營”,因為敵僑過多的關係,除去軍營營房外,還在操場上搭出了許多帳蓬,這裡便是被俘虜的日僑居住之地,對於這些淪為階下囚的日本人來說,現在的生活遠不如過去,擁擠而沒有**的住所,勉強餬口的食物,除非有家人在工廠工作,否則根本談不上吃飯。
無論是為了讓家人吃飽,還是因為其它的原因,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