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緩竹正了正面容,“差點給忘了,皇上那邊傳您過去。”君言一愣,眉尖輕蹙了起來,這時候傳自己過去……怎麼都覺得有些不對勁啊。
她猶自起身,眼神有些複雜地飄過妝奩,好在方才忙著打趣雲遲,並沒有換上家常的衣裙,依舊是那套鴆羽鼠色的齊胸襦裙,只是鬢間有些凌亂。
君言端坐在銅鏡前,緩竹替她撫平細發,又戴了個紅寶石壓發,這才收了手:“皇上那兒有說是所為何事嘛?”君言心裡頭依舊有些害怕,沉吟片刻還是問了出來。
緩竹搖搖頭,手上動作不提,替君言整理著胸前繫帶:“並不曾,不過是霂佑公公親自來的,爾歡已經備了肩輿在外頭候著了。”
“知道了,咱們走吧。”君言推開雲遲還欲整理的手,腳下步子緊了緊,上肩輿的時候對上了緩竹疑惑的眼神:“無礙的。”
緩竹垂下眼瞼,輕聲道:“起輿。”四個小內侍穩當當地抬起肩輿,並沒有劇烈的搖晃,君言坐在裡頭,一手託著頭,閉目養神不知在想些什麼。
忽的,肩輿慢了下來,像是要停下來的趨勢,君言睜開眼睛:“怎麼回事?”
緩竹跟在肩輿旁,抬起頭答話:“前頭像是哪位大人要出宮門,撞上了。”君言不知怎的,眼皮跳了跳,不欲生事:“咱們避開就是了。”
“喏。”緩竹應了下來,朗聲對四個小內侍道:“娘娘說,避開前頭,讓大人先行。”
“喏。”四個小內侍回答的整齊劃一,朝一旁的小巷子走去,可前頭像是硬要碰上一樣,加快了步子,直直地停在君言的前頭。
君言這才不虞了起來,她輕敲肩輿,示意小內侍們停下來,聲音不大,但足夠讓那位大人聽清:“不知是哪位大人在輿上?臣妾可先行避讓,還請大人莫要為難了臣妾。”
那頭沒有人答話,只有悉悉索索地衣料摩擦的聲音,緊接著君言聽見了沉穩的腳步聲:“臣唐北給元昭儀娘娘請安,娘娘萬福。”
唐北?君言咬著下唇,幸而這幾日有些回寒,肩輿上的帷幔並未扯去,掩住了君言的面容。
緩竹作為掌事姑姑,當然知道這位唐大人越矩了,她不動聲色地擋在肩輿之前:“奴婢給唐大人請安,大人萬福。咱們昭儀娘娘趕著去御書房面聖,大人若是無事可否……比較外臣有別,與昭儀娘娘名聲有礙。”
君言沒有說話,像是預設一樣,唐北的喉嚨裡發出一聲輕笑,傳入君言耳朵裡只覺得十分諷刺:“哦?那是唐北越矩了。唐北本想著見著了娘娘,總要行禮問安才是的,勞姑姑提醒了。”
話雖這麼說,可他依舊沒有挪動步子回去。
緩竹面色冷了下來:“大人見笑,那麼不知大人可否回輿了呢?”
唐北饒有興趣地打量著緩竹,半晌才欲轉身:“姑姑好生厲害,唐北佩服。”
他回眸深深看了一眼肩輿上的帷幔,像是要透過帷幔看清裡頭的人一樣,“只是唐北請了安,昭儀娘娘就真的不打算說些什麼嘛?”
這外臣裝上妃嬪已經是怪事,為著避嫌君言是絕對不可下輿的,她一手緊緊抓著肩輿上的扶手,垂著眼瞼曼聲道:“大人多禮。”
唐北扯扯唇角:“是唐北唐突了娘娘。”說著他回身上了肩輿,率先避開了路。
還不等君言反應,緩竹已經出了聲:“起輿。”緩竹不是不通透的人,這一番變故皆數看在眼裡,心下也有了幾分計較,哪裡會容得君言再與唐北多說什麼。
肩輿再次被四個小內侍抬起,與唐北的肩輿擦身而過,君言下意識地轉過頭去看,隔著帷幔,她竟然似乎還能看見唐北的那雙眼睛,乾淨清澈,像是能照進心裡一般。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好像有很多新的小夥伴
所以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