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府便是!“
這裡的哀牢山,並非雲南那個哀牢山,泛指寮國、越南、中國交界的大片山區。
曾經有一個哀牢國,興起於瀾滄江、怒江中上游地區,是傣族部落建立起的國家。哀牢國,又叫勐掌國、乘象國。哀牢一詞,屬於音譯,大概意思是“大哥”,是各部首領對國主的尊稱。
一百年前,莫登庸篡取安南國政,鄭氏、阮氏的祖先,帶著一堆舊臣逃進哀牢山區,又不知從哪兒尋到宗室擁立。這才渡過最艱難的歲月,為後來復國贏得時間。
如今鄭枇陷入絕境,立即想到自己的祖宗,決定先逃進山裡躲幾年。
當天下午,鄭枇就率領幾萬軍隊,只帶糧食和金銀,以最快速度朝西邊山區撤離。
這些傢伙前腳離開,城內的大同細作,後腳就奔往下游報信。
“站住!“
細作半路遇到李定國的先鋒部隊,他用漢話說道:“自己人,謹慎行事,沒帶腰牌。速速告之李將軍,鄭枇向西逃了,估計是要進山。升龍府也有百姓逃來,莫氏正在圍困升龍府!“
李定國很快得知訊息,下令道:“全速追擊,不能讓敵軍逃進山裡!“
船隻載著盔甲、火炮和糧食,士卒手裡只拿兵器,在將近3度的天氣,頂著烈日沿河奔跑。好在河邊修建了官道,騎兵也能順著官道跑,否則到處是水田,騎兵估計得棄馬追擊。
奔至興安城時,李定國順利接受城池,只留幾百人守城,其餘士卒渡河繼續往西追去。
而且接下來的路程,沒有河流之利,糧食、盔甲、武器都得士兵自己帶著。
只見鄉間田埂上,數千大同士卒,光著膀子慢跑。棉甲打包背在背上,長槍、火銃、腰刀,橫放捆紮在棉甲上,烈日之下一個個熱得渾身冒汗,就像剛從水裡撈起來的一樣。
騎兵的戰馬,全部留在興安城,臨時轉換為步兵急行軍一一沒有官道,遍地水田,戰馬的前進速度很慢。
至於糧食,每個士兵,只帶了三天的乾糧,腰間還有個裝著涼白開的水壺。
入夜之後也熱得很,鄭計程車兵紛紛抱怨,搬運輜重的民夫更是又熱又累。
鄭一大把年紀了,也有些扛不住,下令道:“全軍原地休息,不可隨地亂走,天亮之後繼續趕路!“
加上民夫和鄉勇,足足幾萬大軍,就這樣在田間地頭停下。別說什麼陣型了,亂七八糟延伸好幾裡,
傳達軍令都得搞半天。
鄭枇覺得自己很安全,漢兵距離還遠,不可能飛過來攻擊他。
各部軍官,命令士卒採集野草,點燃之後用來燻跑蚊蟲。都是蒿、艾之類的野草,野外隨處可見,農民就靠這玩意兒驅蚊。
一時間,田野裡濃煙瀰漫,間雜傳來飯香味。
就在開飯之時,部隊後方傳來異動,接著又是一陣喊殺聲。
鄭渾身血汙前來彙報:“父親,有士紳帶著鄉勇逃跑,孩兒已經壓住了!各處都安排了精銳看守,
誰敢做逃兵,就別想看到明天的太陽!“
出現逃兵,再正常不過。
這幾萬大軍,七成以上是民夫和鄉勇。鄉勇部隊的將領,都是各地的勤王士紳。
讓士紳們募兵勤王可以,可讓他們捨棄家業進山,而且不曉得要躲多少年,那簡直比殺了他們還難受鄭枇對兒子的快速反應表示讚賞,誇了幾句之後,吩咐道:“軍中皆男子,不知要在山中逗留幾載,
沒有女人是要壞事的。在進山之前,掃蕩山外村社,婦人全抓了隨軍,分配給士卒做妻子。“
鄭想了想,說道:“為防士卒逃跑,現在就去傳令。告之他們,明日可沿途劫掠,但每人只准搶一個婦人,搶太多了不利於快速行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