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流過去,需要走北邊的濁河、秦溝進運河,導致那裡的運河也堵了,明末漕運只能走中運河一線。
好在從洪澤湖到大海,那一段淮河還能治。不像歷史上那樣,又流了二三百年,搞得淮河都沒法入海,只能借道長江進入大海。
翟茂華繼續說:“新的黃河,堤壩需要逐年增築。還有廢黃河,河網極為複雜,今後也可能會氾濫。兩條黃河兩岸,都要持續不斷的清淤築堤種樹。接下來十年,可能還會耗費上千萬兩銀子。”
“別說千萬兩銀子,便是三千萬、五千萬也該出。”趙瀚嘆息。
……
冬季水枯。
考城上游,數萬民夫正忙得熱火朝天。
大同新朝沒有徭役,但張國維也沒錢給工資。治理黃河的沿途州縣,只要是家有兩個男丁以上,就得出一人過來幫忙。
出人治河的家庭,一人做工,十畝地免稅,而且包吃包住。
把免掉的農業稅算上,張國維絕對不止用幾百萬兩銀子。
張國維站立於堤壩,他已經62歲了,這十多年勞累奔波,身體健康狀況愈發不好。
而今,終於可以歇一歇。
黃陵岡有數道堤壩,都是大明朝廷修築的。如今,正被工人一道道掘開。
沒有什麼驚天動地的場面,枯水期的黃河太淺,甚至都無法自己往北流。還得工人一路挖過去,挖出更低的河道引流。
如此持續十餘天,枯淺的黃河終於北流。
工人們冒著嚴寒,在原有河道修築堤壩。先負土在更上游,修築簡易堤壩堵水,然後把簡易堤壩後的積水挑走,開始修築第一道攔水壩。
須得向下挖好幾丈,挖到黃沙之下,然後澆築夯實三合土。
水泥雖然已經發明出來,但用來築堤還不合格。關鍵時候,還是老法子管用,這種三合土築成之後堅如鐵石。
第一道攔水壩,長好幾裡。
接著是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攔水壩,今後黃河漲水,會被幾道攔水壩層層減緩,在最後的堤壩處被徹底堵住。
堤壩後面,今後便是廢黃河。行船別想了,種地也夠嗆,只能用於農業灌溉。而且還得防洪,因為有其他河流注入,稍不注意又要決堤。
只看淮河下游還能不能搶救,畢竟這個時空,黃河少流了兩三百年,泥沙淤積還沒那麼嚴重。
望著逐漸成型的攔水壩,嶽新民忍不住感慨:“懸在泗州數百年之利劍,今後終於是解除了,泗州百姓能安心睡個好覺。”
“泗州那邊還得治,高家埝始終是個禍患。”張國維說。
“黃河不去,高家埝就好治得多。”嶽新民說道。
嶽新民大同新朝第一屆進士,主動請纓跑來治理黃河。只因他是泗州人,黃河不治,泗州難安。
泗州有多危險?
地勢比洪澤湖低四米!
潘季馴雖然是大明治河第一人,卻被泗州百姓罵慘了。
高家埝(洪澤湖大堤)長六十里、高一丈二尺,是潘季馴用來蓄清刷黃的。這等於人為的把淮河水位抬高,一旦洪水漫灌,就直接往泗州城衝去。
當時,泗州官員常三省,上了一封《告北京各衙門水患議》。聽這奏疏名字,就知道常三省有多憤怒,逐條批駁修築高家埝的壞處,然後……他就被罷官了。
到了清朝繼續築高堤壩,洪澤湖面積不斷擴大,泗州城也被洪澤湖給吞了,城內數十萬百姓葬身魚腹。
作為泗州人,此時此刻,嶽新民很想哭。
他是懂水利的,黃河若不改道,泗州城遲早被淹沒。
張國維對嶽新民非常欣賞,他勉勵道:“你是新朝第一科進士,又有治水之功,未來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