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作為這麼大一個實驗室的主任,也是技術方面的總負責人,奧本海默很忙,真的很忙,好幾次話說到一半就不得不因為其他事情而走開了,這讓林恩一次次坐著心理上的過山車,在緊張、壓抑、如徑重負的心情中不斷轉換,漸漸竟有和飽受折磨的痛苦,恨不得早點mō清環境、探清架構、認清人員,找個機會開溜或是將情報送出去。可是,這試驗基地的戒備之森嚴,在任何一個細節方面前不遜sè於帝國的“避難所”基地。這裡不僅建築、實驗室和裝置都被賦以簡單代號,每一個研究人員也是如此。奧本海默的代號是a,人們當面稱呼他為“a博士。”此外還有FM?博士、‘博士、FL博士、R博士、S博士、AS博士等等,光看面容,林恩哪裡認得出他們的身份。
在這和莫名的氛圍中,狼度過了它在羊圈的第一個星期。時間是最好的情緒舒緩藥劑,這不僅針對感情方面,在生活上往往也是同樣有效。接下來的時間裡最值得慶祝的事情莫過於假扮阿根廷交流學者的林恩同志透過了的美**方的初步審查,他之前帶來的物理書籍、筆記、sī人物品都還了回來,只是少了巴赫送的那贏小型望遠鏡。每天“上下班”由美國大兵護送的日子也到此結束除了不能離開基地半步,不能踏足那些需特許授權才能進入的禁區,其他待遇基本和普通的技術僱員一樣,就連第一週的薪酬也拿到了手。
奧本海默實現了自己的許諾,其實客觀上理解,這個實驗室匯聚了全世界最頂尖的物理專家,幾百上千號人,幾乎有一半都不是美國人,或者只是最近幾年才流亡到美國的專家學者,若要一一對他們進行嚴格的身份審查美**方沒那麼大的精力不說,他們的情報和安保業務在1945年時也還沒有開拓到全世界的範圍。再者只要牢牢看守住試驗基地,不讓任何的資訊洩lù出去,保密的效果也就達到了。
雖說基地方面的管束稍稍放鬆了一些初次執行情報任務的林恩在心理上仍不敢有一點兒鬆懈,即便身邊沒有了美國大兵的身影‘他每天仍是小心翼翼、循規蹈矩,埋頭做著自己力所能及的工作從不往筆記本或其他地方抄錄試驗室裡的公式和資料(抄了也不懂,還怕弄錯了)也不胡亂和人閒聊、交談,更不在無意識地情況下向任何一位重要的物理專家凝視張望。
光yīn的流逝總是遵循相對的定律,有人時日苦長,也有人時日苦短。自從林恩進入實驗室以來,奧本海默及主要科研人員的情緒就隨著日子的一天天度過而變得複雜起來,緊張、沉重以及興奮和憧憬糅雜在一起。光憑表面上的觀察自然很難了解內情,得益於勤奮和藹的態度,加上有了很大提高的英語水平,日子一天天下來,林恩還是漸漸和身邊的人混熟了。
在這個實驗基地,尤其是在理論研究最集中的部門,人們並不總是用英語進行交流,熟悉的、帶有地方口音的德語時不時傳入耳中,林恩初到時還以為這是美國方面特意安排的試探,所以只聽而不插話。久而久之,他意識到德語簡直是這裡的第二官方用語。無他,相當一部分頂級物理專家以及他們的助手都是在戰爭前後逃到美國來的德裔猶太人,還有一些是因為政治或其他原因從歐洪德語區移民而來的非猶太物理學家:這些人多數也能夠說英語,只是並不精通,在探討一些較為專業的理論問題時,使用德語更能夠清楚地表達意見。
認德裔猶太人當老爹說起來很虧,但一開始就誆得了美**官和奧本海默的同情,後面在與這些飽受迫害而無奈離開歐洪的專家們探討問題時,這也在無形中也拉近了林恩和他們的身份距離。儘管實驗室的規定是隻能提代號、不能說名字,可只要在談話中有心留意,林恩也能夠從他他們分工負責的專案推測他們的研究方向以及在原子彈研發專案中的意義、地位,並且從他們的隻言片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