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非常乾脆地回答,彎腰在她面前蹲下。就在這時,一隻白玉般光潔無暇的手拿著絲絹輕輕拭去林恩額頭和兩鬢的汗水。這手和手絹並沒有任何的香水味道,卻依然帶給他心曠神怡之感。
立於一旁的“白山羊鬍子”,也以他那慈祥的目光看著這幅融和的場景。
“走吧!”林恩輕輕抱起小卡萃麗,忽然想起自己還應該拎著個皮箱。回身尋視,很快瞥見那個模樣狡黠的老頭拎了兩隻皮箱,正站在不遠處用幽怨的眼神看著自己。
這傢伙倒是命長!林恩心裡嘀咕著,卻也懶得理會自私自利的傢伙。他直接從少婦手中拎過行李袋,目光平視前方,挺直背脊大步向前。這行李袋比想象中要略重一些,至於具體的內容,林恩雖然有那麼一點兒好奇,卻著實不好多問。
減少了二十多個平民和四名士兵,增加了好幾個行動不便的傷員,這支撤退隊伍的行進速度就更顯拖沓了。抱著年幼的孩童,林恩並沒有跟其他士兵一道輪流攙扶傷員,他帶著這一家三口很快從隊尾來到了隊首,卻沒有就此絕塵而去。小時候母親用行動教導他要有一顆時時與人為善的心,成長的道路上不乏坎坷,社會風氣亦給人以頗多無奈,林恩沒辦法做到事事行善,但至少做每一件事的時候都會留有餘地。在這條漫長的撤退之路上,他眼裡也並非只看到小卡萃麗一家,對於周圍的老弱婦孺也是能幫則幫。
“嘿,你,士兵!”
林恩聞聲轉頭,只見臨時負責這支平民撤退隊伍的那名黨衛軍下士緊皺著眉頭,跟個小老頭似地走上前來。也許是因為個人經驗不足加上臨場遲疑,他在蘇軍空襲前沒能組織好平民和士兵們隱蔽,嚴格來說,他的表現是非常失職的。
出於基本的禮儀,林恩將小卡萃麗放下,然後學著士兵們的樣子——頭微微昂起,胸膛挺直,雙腳併攏,用不大但足夠清晰的聲音答道:“長官!”
“你……”下士揹著手在林恩面前站定,因為矮了半個腦袋,他側仰著頭才能和林恩的目光相對。
“我叫林恩。加爾戈,長官!”
林恩這句話說得很溜,若是就此打住,人們或許會被他的表情和腔調所欺騙。事實上,這傢伙目前的德語水平可能還不及站在他腳邊的德國小姑娘。
“剛才蘇軍飛機襲擊前,是你喊得快跑?”下士問。
林恩大致聽懂了意思,挺著胸膛答道:“是的,長官!”
“很好!很好!”下士點了點頭,“我想委派給你一個新任務!”
聽到任務,林恩有些緊張,倒不是怕自己完成不了,而是擔心壓根連意思都聽不懂。
下士自然看不出林恩的顧慮,他飛快地說道:“為了儘可能的節省時間,我們得派人到前面去準備飯餐,這樣大家吃完就能夠上路。現在我們只有一名炊事兵,而且他的手受了傷,不是很靈便!”
林恩傻了眼,這傢伙在說什麼?
“卡爾!”下士轉身喊道。
須臾,一名揹著黑鍋連同兩個袋子的黨衛軍二等兵走上前來,他左手的手掌到腕部纏上了白色的繃帶,上面所滲的血漬有些發暗。
在這種情況下,林恩大致猜到了自己的新任務,而下士則對這位背黑鍋的兄弟說:“你跟他一起到前面去準備午餐!”
“是!”
應罷,二等兵瞧了瞧林恩,都是最底層的大頭兵,沒什麼高低之分,便略略點頭。
香菸在夜襲蘇軍裝甲部隊返回時已經散光了,林恩這會兒只好以一個苦澀的笑容贈予對方,然後轉向黨衛軍下士:“我想帶上他、她和她,幫忙!”
大家的站位非常鮮明,不用林恩用手一一指出,下士也知道他所指的是誰。
“兩小時內在前方四公里處準備好午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