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頭小一些的冰塊在貼著衣服滑下的過程中就已經漸漸變小至無,然後流入到他腰間扎著的皮帶中。和對待自己的粗魯和不經意不同,魯道夫在另一桶冰水裡仔細地滌了滌一條絹帕,擰至半乾後,又用掌心試了試溫度,這才細細地去擦夏佐的額頭臉頰。
臉上傳來的冰涼感非但沒有冷得突兀,反而很是舒服,帶來的降溫效果也讓夏佐覺得好過了很多,並且還讓他擺脫了一些之前頭腦昏沉的影響。冰巾沿著額眉漸漸向下,在拂過眼睛時,他有點兒模糊地想到了自己的左眼。
——在這種時候,如果那些點、線可以不出現好了。
正這樣想著,男人的指尖在他的左眼處短暫地停了一下,然後輕柔地解下了眼罩。
“我先幫你擦擦汗,等下再幫你帶上。”
在眼罩剛剛被取下的瞬間,夏佐就看向了魯道夫:男人的神態有一種緊繃著難耐,這讓他看起來比平時更顯得氣勢逼人。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夏佐覺得自己在和Alpha四目相對時,身體裡的那股奇異騷動就會減少一些莫名的催促,就像是……——等等,眼睛裡的點、線……
——不見了!
——之前也曾經有過無數次“如果可以不出現”的想法,但只有這次……
——是接收到了“關閉”指令嗎?
——彌賽亞說的那些話果然是對的。
魯道夫聲音帶著暗啞地說:“你再這樣看著我的話,我就不保證我的意志力還能剩下來多少了……”夏佐伸出手指勾掉他手上拿著的眼罩,指尖在男人的腕部輕輕擦過,然後被捉住後拉在唇邊輕吻。因為發情期的緣故,Omega在此時的感官會尤其敏銳,一些平時不會注意到的細節都會被放大化為情。欲做準備,何況是這種直接的調。情方式。
什麼眼罩、什麼生物機械、什麼彌賽亞……夏佐腦海裡好不容易聚起的清明被Alpha這個動作衝擊得潰不成軍。幾乎沒去多想什麼,他便順著男人的話尾說:“……那就不要保證了。”
字字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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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甜美的折磨延續了整個歸程。
小型飛艇在上將府邸後院的降落坪上剛剛停下,不知何故衣衫盡溼的將軍就步履匆匆地趕了下去。負責接送任務的飛艇駕駛員看著懷抱著一個人速度仍未減緩的上將,不禁心生感慨:“我還以為他們會在飛艇上標記呢……想想看,要是這樣的話,我們以後就可以對別人介紹說‘嘿,你知道嗎?奧法里斯上將就是在這間艙室標記他的Omega的’……我敢打賭,願意過來付費參觀的人一定很多。”“賭這個太沒勁了,”飛艇導航員在向將軍府的安保系統發出起航申請後說,“不如我們來賭上將這次標記過程會持續幾天?你聞到那個Omega的味道了嗎?咬痕標記都沒辦法全部遮得住……幸好他已經被標記過了,不然整個首都星的單身Alpha大概會為了他的發情期打到只剩下最後一個人吧?”“你也是個單身的Alpha,別說出這麼幸災樂禍的話語。”駕駛員噼裡啪啦地設定好了返航程式,“我猜大概是5天?……不過你覺不覺得沒有自己的Omega、靠猜別人成結標記會持續幾天的我們,是不是有些可憐又可悲?”“……你的後半句話又讓我產生厭世情緒了,我會把你導航到黑洞裡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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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抱著夏佐的魯道夫在後院大門處遇到了自己的管家。
老管家只行了半個禮節就被上將的快步如飛拋至身後,只好追著他道:“您請放心,一應準備我已經為您安排妥當……這幾天我會在側院等待的。”魯道夫只是匆匆“嗯”了一聲,合金大門便在他剛踏入之後轟然落地。
至此,那些外界的紛擾已經被全部關在門外,惟一有資格留在他身邊的,只剩下懷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