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難不成資料有錯?倒是存在這種可能性,於是關璐找到護士,假裝很熟絡的樣子提了幾個大夫的名字,獲取對方信任,護士幫她查了一下記錄,確認沒有這個產婦。
“你是不是記錯了,可能是在分院?”護士問了一句。
“對對對,可能是分院,你看我這記性,忙暈了。”關璐不敢接著問對方分院在哪裡,這不符合當地人的人設,她趕緊離開,拎著包下樓,正看到兩個戴口罩的人往卡車上扔東西,好奇心上來,關璐瞄了一眼,嚇得魂飛魄散,車廂裡全是血淋淋的嬰兒,一月份的天氣寒冷刺骨,這些嬰兒都凍硬了,看起來觸目驚心。
關璐驚得一顆心砰砰亂跳,她忽然回過味來,那些“產婦”並不是來生孩子的,而是響應黨的計劃生育政策號召來打孩子的,也正是從七十年代末期開始執行的人口政策,造成了中國在數十年後人口結構失衡,後繼無力,險些面臨亡國滅種的危險。
這是歷史問題,和任務無關,關璐不忍多看,拎著包匆匆離開,這年頭沒有計程車,公共汽車線路也很少,她找了個看車子的老大爺問了第一人民醫院第二附屬分院的具體位置,先坐了四站公交車,然後步行了二里路,終於看到了醫院的牌子,這時候天已經擦黑,滿大街都是下班的工人職工,放眼望去,不是黑色就是藍色和灰色,服裝千篇一律,腳踏車流浩浩蕩蕩,關璐想到了自己的父親,老頭兒現在應該還是風華正茂的大學生吧,可惜這次不能去看他了。
關璐擔心孩子凍壞,拉開拉鍊瞅一眼,克隆版的劉彥直身體素質很好,睡的正熟。
第二附屬分院原來是區衛生所,改制成了市立醫院的分院,後來又改成了區醫院,衛生部門自己都稀裡糊塗的,歷史資料出現偏差很正常。
關璐走進醫院的時候,婦產科病房裡,實習護士王嵐正在挨床收孩子去洗澡,今天醫院大豐收,生了六個小孩,兩男四女,任務繁重,十七歲的王嵐有些頭大。
六床的產婦很可憐,生孩子大出血,差點沒搶救過來,她愛人是行署的幹部,忙工作在外地出差,身邊連個親人都沒有,九床的那家人雖然是工人,但是愛人一直陪著,保溫桶熱雞湯,小日子幸福的很。
年輕的王嵐浮想聯翩,以後找物件是找個積極上進的黨員幹部呢,還是找個知冷知熱的普通工人?
孩子收上來了,王嵐給嬰兒小腳丫上套上帶床位號的牌子,看她一副馬大哈的樣子,九床的家屬開玩笑道:“小護士,你可別孩子弄混了啊。”
王嵐翻了個白眼:“自己家的孩子還不認識啊。”
一陣善意的鬨笑。
孩子裝進小車,送到暖氣充足的屋裡洗澡,王嵐偷懶出來休息,正好保衛科副科長路衛東走了過來,路科長是去年從部隊轉業到地方工作的,聽說原來是個副營長,人長得高大英俊,就是不愛笑,整天板著臉,王嵐挺喜歡他的。
“小王,今天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人出現?”陸科長倒揹著手走過來,隨口問道。
“怎麼,還怕階級敵人到我們婦產科搞破壞啊?”王嵐嬉笑道,“放心,四人幫都被打倒了,英明領袖華主席領導咱們建設社會主義,就算美帝蘇修特務都來了,不還有路科長你麼?”
“不能放鬆警惕,最近有壞人偷小孩。”路科長嚴肅無比的說道,“出了岔子,你就等著處分吧。”
王嵐氣的撅起了嘴,路衛東倒揹著手走了。
他倆對話的時候,關璐從另一側走廊經過了病房,看到了劉彥直的父母,也看到了床位號,赫然一個九字,但床邊的嬰兒床是空的,產婦和家屬正在討論護士怎麼給小孩洗澡的問題。
關璐心中有數,不緊不慢的往前走,目不斜視,但眼睛的餘光卻觀察著一切,走廊裡空蕩蕩的,沒有閒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