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勢力,四下尋找,試圖將當年被髮賣為奴為妓的女性親人們找回,希望一次次落空,他美麗的母親。早在收押入監後,不堪忍受獄卒的凌辱,撞壁身亡;聽聞男丁被斬,女子沒伎營,慈藹的伯母領著兩位堂姐在押送途中,投江自盡;
其他的親人。或受辱自盡或被虐而亡或下落不明,他一路查探,未曾找到一位生者,偌大的顧家,只剩下他一個。其他人彷彿從未曾存在過……
“快快起來!”
老劉頭忙去拉他:“自家人不要如此,海生,快叫你兄弟起來……”
海生過去將水無痕拽起來:“……弟弟,你先衝個熱水澡,換身乾衣服,別受了溼氣。我這就將海腸子收拾好……爹的手藝好著呢,做飯好吃……”
“又瞎說!”
老劉頭嗔道:“做大鍋飯的,哪有什麼手藝!能炒熟就是……”
海生嘿嘿地笑,招呼柳根和柳樹幫水無痕抬熱水:“……沒浴桶,弟弟你將就著舀水沖沖,不然拿巾子擦擦身子也好……”
不無歉意。
窮人沒大浴桶,天暖和或天熱時就直接露天沖沖身子或一頭扎海里,冬天輕易不洗澡,燒盆熱水用布巾子蘸水擦擦就得,弟弟養尊處優的……
海生很抱歉,弟弟被雨淋了,當哥的連個澡盆子都提供不得。
“哥沒事!我擦擦就好。”
水無痕心裡更不是滋味,哥哥的日子清苦卻清白,他的錦衣玉食,卻是……
一想到哥哥也會聽聞自己與永安侯的關係,心就象被千萬枚牛毛針扎著,細細密密又癢又痛……
顧家,就他一個貪生怕死的苟且之徒!
++++++++++++++
雨下了一天,暴雨之後是小雨,滴滴答答,屋簷下的水聲一直未停。
韭菜炒海腸,果然與哥說得一樣鮮美。
“……現在的韭菜老了,不鮮嫩!若是春天裡就更好了!”
老劉頭帶著歉意,彷彿韭菜不鮮是他的原因:“等明日我包餛飩給你吃,冬瓜餡,拌上海腸粉,可鮮了……”
“好!弟弟一定喜歡。”
海生點頭,爹包的大餛飩味道好極了。
水無痕的眼眶又開始泛暖泛酸,有親人真好……
天色近晚,道路泥濘,晚了不好走。水無痕該回去了,可他不想。
“哥,今晚我跟你睡!”
小時候他和哥住在緊挨的兩個院子,他不願睡自己的床,常在天黑吃飯後跑到哥哥的屋裡,賴著不走,哥哥就會把乳孃打發回去,任由自己和他在一個大床上滾來滾去。
“好是好!只是土坑硬實,不知你睡不睡得慣……”
海生不是要拒絕,弟弟願意與自己親近,高興還來不及,只是,家裡的條件甚是粗陋,弟弟受不受得?
“睡得慣!”
水無痕忙應下,找到哥哥他彷彿一下輕鬆了放多,雖然哥並不記得他了,但是,哥哥就是哥哥!
哥的臉毀了,他的眼睛還是原來那雙,又黑又亮,專注而溫暖。若是單看他的眼睛,自己或許第一次見到時就能認出來……
每次他提出什麼要求。若哥覺得為難,就會露出想拒絕又怕他失望、想縱容又覺不妥的眼神,就象剛才,他提出要睡在一起。哥就露出這種熟悉又久違的神色。
“柳根柳樹,你們倆回去,”
哥家肯定沒有多餘的地方給這倆人住,他要與自己哥擠一張床,敘敘別後情,說說心裡話,不能讓這兩小子跟著一塊擠。
入夜後,雨停了。
風從海上吹來,帶著涼意。
兄弟二人躺在海生的小土坑上,一頭一個。一塊粗布單子隨意搭在二人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