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王熙鳳真正放開膽子謀奪錢勢,正是從秦可卿喪禮之後才開始,青筠有心阻攔,實在是因喜歡王熙鳳,不願她落得原著中那般眾叛親離慘死的命運,可她又能做什麼?
黛玉選好祭儀命人去吩咐辦理,抬頭見她雙眉深鎖似有困惑,不由得疑惑:“姐姐想什麼呢?莫不是有什麼難解之事?”
青筠遲疑了一下,與她說道:“我在想璉二奶奶。”
“鳳姐姐?鳳姐姐怎麼了?”黛玉更茫然。
張了張嘴,終究笑著搖頭。這會兒事兒剛出,王熙鳳還沒接手東府的事呢,她能怎麼說?只是想到幾天後在饅頭庵替尼姑淨虛了結的那樁事,心頭沉甸甸的,兩條人命啊。
眸光一閃,她想到一個人——寶玉!
在世人眼裡,賈寶玉絕對是個紈袴膏粱,哪怕在賈家人眼裡,寶玉也只會在姊妹堆裡胡鬧,但不可否認,寶玉身上有著許多世人都沒有的好處。寶玉將女兒看的很重,認為女兒是水做的骨肉,就該被人疼惜愛護,又因骨子裡對封建守舊的叛逆,讚賞為情為愛的人,若知曉了那等故事,必定會感動。雖說寶玉行動力幾乎沒有,但這事兒不必他特意做什麼,只要他張嘴說說。
“我忽然想起一個故事,妹妹想不想聽聽?”
“什麼故事?”黛玉眼睛一亮,以往聽過青筠講了不少故事,都十分有趣。
“這倒是個真事兒,我也是無意間在外聽人說的。”接著青筠就講起淨虛口中的那個故事。“長安府有個張姓財主,他家有個女兒名金哥,定給了原長安守備家的公子。原本算是樁好親事,誰知一日去廟裡上香,卻被長安城太爺家的李衙內給瞧見了,一眼相中,定要娶其為妻。”
未曾講完黛玉已是皺眉出聲:“好沒道理,好好兒的姑娘家去廟裡上香,如何就被外男給瞧見了?張家好歹是大財主,姑娘身邊跟著的丫頭婆子都不少,去廟裡時定是要提前準備的,萬不該發生這等事情。”
確實,貧民之家沒這些講究,然但凡有些家資都將女兒養的矜貴,哪裡能輕易讓外男瞧去一點半點。有些家世的會將寺廟清場,沒能耐的,姑娘家也帷帽不離,前後圍擁。
青筠笑道:“妹妹說的很是,那家廟是個尼姑庵,外男出入更該仔細才是,如何能有這樣意外?這事鬧出來,定親的守備家自然要責問張家,張家父母卻是惱了定要退定禮,如今兩家打官司呢。”
黛玉早不是事事不知的小姑娘,自去年回揚州以來,因著青筠介入,或主動或被動知曉了很多官場之事,如今一聽這些話立刻就跳出了兒女私情想到官場爭鬥之上。
“張家是大財主,卻曾和長安府原守備家定親,這事兒本就不尋常,可見張家是有心攀附權貴。世人皆是如此,希望得權勢保護自身,原也算不上錯處,只要兩家願意。只是如今出個知府公子,他們便不顧女兒名聲要退親,只怕是守備家出了事不僅僅是離任,更可能是卸任或罷職,沒了官職這場親事一開始所圖的利益好處便沒了,張家這才翻臉。”稍一沉吟,又道:“我倒是疑惑知府家為何摻進來?論起來張家不過是財主,金哥又是訂過親的,知府公子若要尋親什麼樣兒的尋不到,何苦盯上金哥?”
林青筠被問的一愣,這一點她都沒想到。
“大約其中也有好處吧。”
黛玉覺得她不會無故將這麼個故事,猜不透,便直接問了。
青筠便說:“只因我為那金哥擔憂。張家父母雖攀附權貴,出爾反爾,但金哥卻是個烈性忠貞女子。若將來張家果然順利退了親,只怕金哥……”
“姐姐可有辦法?”黛玉心軟,哪怕不曾見過那金哥,卻也不想如此年紀輕輕的姑娘家出事。
青筠反問道:“妹妹知道我為何與你說這些?我聽人說張家託人尋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