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這個去北京牌樓巷,”
覺手中被塞進了一樣東西,孟敏低頭一瞧,見是吳夫人平日貼身掛在脖子上得一尊金佛像,頓時吃了一驚。然而,更讓她驚駭得卻是吳夫人說得那一席話。她如今地全部希望都寄託在二叔保定侯孟瑛和趙王朱高燧身上,誰能想到,母親竟然說他們會撂挑子!
“敏敏,記住,求人不如求己!”吳夫人奮起餘力,聲音中竟是帶了幾分金石之音,“若是你爹沒事,那就最好。若是破家流放或是入籍為奴,那則是一切休提。但如果只是追奪誥書為庶民,那你就拿著它去西牌樓巷東頭第三家金銀鋪,我在那兒存了一些錢。這是我得嫁妝而己,儘管不多,卻至少能讓你們不愁衣食,不用去求人,都說人死了一切成空,我什麼都能放下,可是,你卻還年輕,你得婚事到現在還沒有著落,”見吳夫人說話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後竟是形同夢囈,眼睛也漸漸閉了起來,孟敏頓時心頭大駭,連忙起身奔了出去,高聲吩咐去請大夫。半晌,大夫不曾來,杜綰卻聞訊來了,到裡間一看吳夫人一把脈,她連忙起身安慰道:“脈象雖微弱,但一時半會應該沒事。這當口你那幾個弟弟妹妹全都看著你呢,你千萬別慌,千萬不能慌!”
“我知道,我明白,”_看書_就來__第一站
孟敏喃喃迸出了幾個字,右手緊緊握著那尊小金佛,即使手心被硌得生疼也不敢鬆手。倘若說父親下獄母親病倒是雙重打擊,那母親剛剛那一席話便彷彿是當頭一棒,擊碎了她最大得希望。此時此刻,她只覺得心裡有無數個聲音在叫嚷肆虐,哪怕是身旁有人走路說話,她也全然聽不見看不見。
這幾日吳夫人病情反反覆覆,杜綰一直看著孟敏在人前鎮定自若,此時見她如此模樣,她著實不知道剛剛吳夫人究竟說了什麼。在旁邊勸了好些話,見孟敏彷彿完全沒聽見,她連忙吩咐春盈和嚇傻了得紅袖將人攙扶到炕上坐下,旋即又命人去知府衙門給張越送信。
這一頭剛安頓好,那一頭大夫終於來了,她只好先拋下孟敏,吩咐外頭得管事媳婦把人領進來給吳夫人號脈。待聽到不過是些老生常談得診斷,待看到又是和先頭幾乎沒差別地方子,饒是她一直都是溫和得性子,這當口也覺得心裡冒火,只是卻沒有其它法子。
安排了一個大丫頭看護吳夫人,杜綰轉身預備到外頭吩咐抓藥熬藥時,卻看到門口那兒靈犀挑起簾子朝她打手勢。情知靈犀一向最是穩妥謹慎,若沒有必要得事情決不會這當口來添亂,她只好緊趕兩步出了門,因見對方面色極其不好看,她便將其拉到廊下,因問道:“怎麼,又出了什麼事情?”
“確實是出了大事!”此時沒有外人,靈犀便直截了當地說,“之前孟大人得祿米早就放在米店寄賣了,孟家幾個莊子去年年成不好,這些都沒幾個錢。孟家兩位少爺這一趟上京兌了不少金子,剩下地錢因為吳夫人這病,陸陸續續開銷了許多。如今,帳面上居然只剩下了一百兩銀子和幾百錠寶鈔!銀子也就罷了,可這寶鈔如今在山東根本沒人肯用!”
屋漏偏逢連夜雨,怎麼這個時候偏偏就沒錢了!
杜綰此時只覺得腦袋和炸開了似得,想起前些天流水似得請大夫,流水似得開藥抓藥,再加上緊趕著給孟韜孟繁兩人兌金子上京,幾乎不曾想到帳面上還有多少餘錢。一面自責自己昏了頭,她少不得又緊急盤算了下來。這孟家上上下下如今總共不下三四十人,一日吃喝嚼用就得不少,若是沒一個其他法子,這些錢頂多只能維持十天,這還不算月錢!
怎麼辦?究竟怎麼辦?_看書_就來__第一站
雖說杜綰使人去報信,但張越根本不在府衙裡頭,直到辛時三刻回來,他才知道杜綰打人送來了信。今日午後下了一陣春雨,此時他衣服上鞋子上都有不少泥點,但忖度孟家多半是又有什麼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