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那幾個和自己年紀相仿的少年雖有些紈絝,有些勢利,但也就是類似於當初從南京回開封的張赳,只要略使手段倒不難相處,至少比張斌張瑾之流好多了。可他此來小住只是為了想多見見大姐張晴,這會兒正主兒忙得腳不沾地,他卻吃這些小的纏住,雖無可奈何也只能認了。
這時候,聽比他小一歲的孟繁滔滔不絕地說著南京城某一處的溫柔鄉,他幾乎是連搖頭的力氣都沒有了——這聚精會神在旁邊聽著的,最大的也只有十五歲!
正說話間,外頭卻傳來了一個爽朗的笑聲:“越哥兒在麼?”
張越連忙回頭,看清來人便站了起來,叫了一聲孟伯父。座上其他人也紛紛起立。有的叫大伯父,有的叫爹爹。而孟賢進來之後便衝著自己地兒子孟繁狠狠瞪了一眼,板著面孔訓斥道:“小小年紀不知好好讀書練武,盡說些烏七八糟的事情!且和越哥兒好好學學,他和他大哥在皇上面前尚能侃侃而談,換作你們以後有了這機緣呢?都散了好好讀書練武去!”
一番話說得群小一鬨而散。//www。shudao。net首發書。道//而張越雖覺得孟賢的教訓在情在理,可想起自己的父親打小說話都是不緩不疾,幾乎不曾沉下臉呵斥過他什麼,心頭這一比較便有了計較——自然,父親還是自家的好,別人是拍馬也及不上的。
“說起來,自從我侄兒地婚事過後,就只是前一次和你見過一面,也有小三年不見了。”孟賢此時再不是剛剛那幅教訓的臉。而是露著使人如沐春風的笑容,口氣也親切得緊,“我當日看著你孱弱。如今你倒是結實多了,難能可貴的是見識心智也不凡,怪道那天皇上和皇太孫提起你俱是讚不絕口。”
張越愣了一愣忙謙遜了一番,心中卻想稱讚了一句和讚不絕口還是大有區別,這孟賢可是誇大其詞了。他原本吃不準孟賢今次特地找他說話的用意,之後聽他不過是道些家常,詢問他家中父母長輩的情形,這才漸漸篤定了。
料想他一個區區十五歲的少年,無官無職無權無勢。沒有什麼可供人家籠絡或試探的。
兩人略扯了一番閒話。孟賢便說道:“這房中太氣悶。你不妨多到外頭走走。如今春光尚好。這保定侯府固然比不上英國公府。但可逛地地方卻不少。後花園你應該去過了。但從夾道過去還有個大園子。裡頭有假山有小河。足夠你逛一陣子了。還能讓船孃撐一隻船出來。你是俊哥媳婦地弟弟。又不是客人。小小年紀地更不用忌諱什麼。多走走看看才好。”
張越忙謝了孟賢。又親自送人出了屋子。等孟賢一走。秋痕卻是從裡頭掀簾出來。臉上頗有些歡喜之色:“少爺。親家大老爺既然說後頭大園子裡能划船。不如咱們去逛一逛可好?我瞧見大小姐屋子裡地那兩個丫頭抱夏和迎春都閒得發慌了。拉上她們總不要緊。//www。shudao。net首發書。道//”
“哪裡是人家閒得發慌。分明是你閒得發慌吧?”張越沒好氣地瞅了秋痕一眼。見她笑得如同陰謀得逞地小孩。又見琥珀也跟了出來。想想自己橫豎無事。索性就點點頭道。“那就去叫上抱夏和迎春。咱們一塊去園子裡划船!”
保定侯府確實很不小。從院子出來。先出了西角門。穿過後廊。然後又從東角門上了夾道。走了約摸一刻鐘才到了園子門口。那是五間朱漆正門。頂頭地牌匾上寫著沁芳園三個楷書大字。卻是小沈學士手筆。園子大門緊閉。旁邊地小門卻開著。守門地兩個婆子瞅見小侯爺夫人房中地丫頭陪著來。便知道張越必定是這幾天住在家中地某位少爺。慌忙屈膝拜了。
比起小小地後花園來。這園子方才真正是私家園林。林蔭道兩旁大樹參天。三人合抱五人合抱地大樹隨處可見。更可聽見汩汩水聲。那花圃也是按照園林佈局一處處點綴。此時季節不到。綻放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