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陽光灑在開封府的庭院裡,包興一大早就把精心準備的八樣壽禮一一呈給包公過目。這些壽禮雖說不是價值連城,但每一樣都飽含著心意,像那香醇的美酒、明亮的紅燭、鮮嫩多汁的桃子、粗細均勻的麵條等等。安排好差役把禮物挑著先送往南清宮後,包興自己也騎上一匹駿馬,馬蹄噠噠,朝著南清宮的方向奔去。
到了南清宮橫街,這裡簡直是一片熱鬧非凡的景象。人來人往,車水馬龍,送禮物的隊伍如長龍一般蜿蜒。人夫們或抬著沉重的禮盒,或扛著精美的箱子,一個個累得氣喘吁吁,汗流浹背。喧鬧聲、吆喝聲交織在一起,彷彿一鍋煮沸的粥,把道路堵得水洩不通。包興望著這擁擠的人群,無奈地搖搖頭,只好下馬,神色焦急地吩咐人役:“你們先在這兒等著,等這群人稍微疏散些,再把馬牽到王府去。” 說完,他整了整衣冠,徒步朝著南清宮的府門走去。
來到府門前,五間宮門兩邊的大炕上坐著不少官員。這些官員有的身寬體胖,有的瘦骨嶙峋,神態各異。再看那些送禮的人,一個個卑躬屈膝,手捧著名帖,低聲下氣地回話,那模樣就像被霜打了的茄子,蔫蔫的。可那些王府的官員呢,卻是一副趾高氣昂、不可一世的樣子,對送禮的人愛答不理,彷彿對方是空氣一般。
包興見這情形,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走上臺階。他的目光在眾多官員中搜尋,最後停在了一位看起來還算和善的王府官員跟前。包興從懷裡小心翼翼地掏出名帖,臉上掛著討好的笑容,說道:“這位大哥,麻煩您替我通報一聲。”
那官員斜著眼睛,一臉不耐煩地上下打量著包興,撇撇嘴說:“你是哪兒來的?” 包興趕忙說道:“我是開封府……” 剛說了三個字,那官員像是突然被雷擊中一般,瞬間瞪大了眼睛,一下子站起來,臉上的不耐煩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滿臉堆笑,聲音也變得格外熱情:“喲,一定是包大人派您來送禮的吧!” 包興點頭應道:“正是。”
這官員立馬拉住包興的胳膊,親熱得彷彿是多年未見的老友:“好兄弟,辛苦辛苦啦!今兒個一大早,總管爺就傳下話來,說包大人那兒今天肯定會送禮來,我在這兒可等了好一會兒啦。來來來,咱們裡面坐著。” 說完,扭頭就對本府的差役喊道:“開封府包大人的禮物在哪兒呢?你們倒是麻溜點兒張羅張羅呀!” 只聽見有人遠遠地應道:“哪是包大人的禮物?趕緊挑到這邊來。”
這時候,這位官員把包興引到書房,又是點茶又是陪坐,笑著說道:“兄弟,我們王爺今兒個一大早就吩咐過了,說要是包大人送禮來,得趕緊稟報。您既然來了,是想見見王爺呢,還是不想見?” 包興連忙回答:“既然來了,能見到王爺那自然是好的。只是這又得麻煩大哥您幫忙通報了。”
那官員一擺手,說道:“好兄弟,別這麼客氣,以後可別叫我大哥了,咱們都是自家兄弟。我姓王,在家裡排行老三,我比你年長几歲,你就叫我三哥。兄弟你以後再來,要是找我,就問禿王三爺,知道不?都怪我這頭髮謝頂太早,大家都叫我王三禿子。我可沒什麼本事,不像那些練武的,什麼拳法腿法耍得有模有樣,我呀,也就只能在這王府裡混口飯吃。” 說完,自己先哈哈大笑起來。
不一會兒,禮物挑進來了,王三爺仔細瞧了個遍,嘴裡還唸叨著:“這酒聞著就香醇,這桃子看著就水靈。” 然後拿著名帖,跟包興打了個招呼就進去回話了。
沒過多久,王三爺就一路小跑著出來了,額頭上還掛著幾顆汗珠,對包興說:“王爺叫你在殿上等著呢。”
包興趕忙跟著王三爺來到大殿。只見他們一步步走上那光滑如玉的玉階,繞過雕刻精美的丹墀,來到殿門之外。抬眼望去,殿內高高地卷著華麗的簾子,正中間一張太師椅上坐著一位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