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虎獨自一人在屋裡,眉頭緊皺,絞盡腦汁地思索著。突然,他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麼絕妙的主意,趕忙把官查總領姚正叫到東廂房。姚正匆匆趕來,一臉疑惑地問道:“四老爺,您這急急忙忙地叫我,是有啥重要吩咐呀?” 趙虎雙手抱胸,表情嚴肅地說:“你身為此地的官查總領,這一畝三分地上的事兒,應該沒有能逃過你眼睛的吧?” 姚正微微躬身,謙遜地回答:“四老爺,小的雖說不敢打包票啥都知道,但大致的情況還是心裡有數的。” 趙虎微微點頭,接著問道:“那我問你,白菊花那傢伙是個賊,你清楚不?” 姚正愣了一下,有些尷尬地說:“老爺,不瞞您說,之前我連白菊花這名字都沒聽說過,更不知道他是個賊。不過柳旺這人,我倒是有所耳聞,知道他不怎麼地道。” 趙虎皺起眉頭,語氣中帶著一絲責備:“你既然知道他不咋樣,為啥一直沒對他採取行動呢?” 姚正連忙解釋:“老爺,他那些不法的事兒都是年輕時候乾的,而且咱這本地一直也沒出啥和他相關的案件,小的就算想管,也沒個由頭啊。” 趙虎不依不饒,繼續追問:“那這一片兒,還有沒有其他可疑的、可能幹壞事的人啊?” 姚正沉思片刻,緩緩說道:“有倒是有一個,不過這人一直沒作案,我們想查也無從下手。” 趙虎來了興致,急切地問:“哦?那這人住哪兒啊?姓啥叫啥?快給我細細道來。” 姚正清了清嗓子,說道:“出了榆錢鎮的西口,先別進潞安山的山口,順著南山邊一直走,有個村莊叫周家巷。這村子裡啊,東西大街正好把村子分成兩半,東邊叫東周家巷,西邊叫西周家巷。在西周家巷西頭路北,有個挺大的院子,裡面住著一個人姓周,叫周龍,外號火判官。在咱這附近,雖然沒出過啥案子和他直接掛鉤,但我們大家心裡都犯嘀咕,總覺得這人有問題,就是一直沒查明白。早晚得找個機會好好查查他,為啥呢?就因為他平時交往的那些人,看著都不像啥正經人。” 趙虎眼睛緊緊盯著姚正,追問道:“那他到底是幹啥營生的呀?” 姚正無奈地聳聳肩:“據他自己說,以前是個保鏢的,可現在也不知道幹啥,反正不保鏢了。” 趙虎又問:“那白菊花和他平日裡有沒有來往呢?” 姚正肯定地點點頭:“那肯定有啊,他倆關係還挺密切的。我們以前還經常私下議論呢,說可惜尉遲大官人怎麼和他混在一起,誰知道尉遲良就是個不咋地的人。” 老趙聽完,臉上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拍了拍姚正的肩膀說:“行嘞,這些資訊夠了。你就別操心這事兒了,我自有安排。” 說完,兩人便從廂房裡走了出來。
趙虎回到自己房間,把跟班的隨從叫到跟前,吩咐道:“我打算出去私訪一趟,你還像上次那樣,趕緊給我買一身破破爛爛的衣服回來。” 說起這趙虎私訪啊,那可真是有不少故事。之前在三俠五義的那些事兒裡,他就出去訪過七里村的案子,還誤打誤撞碰到了白玉堂,那次運氣好得很,居然遇到了三千兩葉子金。包相爺當時就笑著說他是個福將,他自己呢,也把這話牢牢記在心裡,深信不疑。現在展、蔣二位大人和白菊花都下落不明,他這心裡就像貓抓一樣難受,又琢磨著出去私訪說不定能找到點線索,所以才和姚正打聽了那麼多,接著就叫家人去買行頭。沒一會兒,家人就把衣服買回來了。趙虎麻溜地把自己身上那身乾淨衣服脫了個精光,換上了破汗衫和破褲子,光著腳丫子,趿拉著一雙破鞋,然後把頭髮隨便挽成個纂兒。他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覺得還不夠,又在臉上、手上、腳上到處抹上了黑乎乎的鍋煙子。還覺得不過癮,從牆上揭下幾帖乏膏藥,“啪嗒啪嗒” 地貼在腿上,拿起一根打狗杆,再拎上一個黃磁罐,這才算收拾妥當。
趙虎剛要往外走,正好和馮淵撞了個滿懷。馮淵被他這副模樣嚇得差點跳起來,驚恐地瞪大了眼睛,指著他喊道:“唔呀!你是個啥怪物啊?”